即便是快馬加鞭,杜玉霖渡過圖門江後,再趕到朝顯國境內的彙合點時,也已經是三天後的中午時分了。
也虧得他空間裡雜七雜八帶得東西多,有吃、有喝、有衣服,即便如此趕路整個人看起來也仍很清爽乾淨。
他憑借“初級戰略地圖”的標記,很快就自己找到了隊伍。二百名彆動隊的成員在隱蔽的背坡處休息,老黃牙和徐春則都在高點處警戒著。
杜玉霖的突然出現,讓老黃牙和假和尚都大感驚訝。
“當家的,你沒看見徐子江?他一大早就去前麵接你了。”
杜玉霖搖搖頭,“我自己找過來的。”
此話一出,嚇得假和尚急忙起身去四周看了一圈,反複確定這藏身之處沒那麼明顯才回來。
“那當家的何以知曉我等藏匿於此啊?”
懶得跟他這個孔乙己糾纏,杜玉霖就隨便應了句“你味太大,我聞著過來的”。
徐春瞪了眼假和尚,意思是“就你事多”。
杜玉霖假意拿過徐春的望遠鏡觀察,實則偷偷展開了“戰場態勢感知”的立體圖,並結合“初級戰略地圖”開始對這周圍地形進行全方位的審視。
他隻是根據花田描述和對曆史的記憶,知道這幾天會發生倭軍挑起“間島爭端”這麼個事。
但到底他們是從朝顯這邊的哪裡登島,具體是什麼時間會過來,就無從可知了。
他之所以選擇到圖門江對岸發動偷襲,目的便是想嫁禍給朝顯國境內的反抗組織,以此障眼法來轉移倭軍軍方的注意力。
讓小笠原向上麵傳達這件事,則是為了將關東州司令部的視線再次引向草原馬匪,繼續為自己未來升官和調防加點碼。
至於是否有可能因為自己的情報導致倭軍那邊取消了這次行動,他賭大概率不會。
一來,朝顯境內的駐軍並非歸關東州司令部直接管轄,而是由沙倭戰爭後就留守朝顯北部的長穀川大將節製。
二來,這件事本身就是那中佐齊藤孝治下克上的自作主張行為,關東州高層即便接到小笠原的彙報,輾轉通知給朝顯方麵,可信度和時效性都會下降,朝顯方麵的高層也不會預先知道麾下有人即將挑起這麼大的外交爭端。
三來,倭軍內部是出了名的不和睦。陸軍海軍不和,陸軍各管轄區也不和。難道你們關東州還想管人家朝顯國駐軍的事?真是見不得彆人得到一點好啊,誰不知道華國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魚肉啊。
操你大爺的,杜玉霖心中憤恨。
通過下克上、先斬後報的搞偷襲發戰爭財,可是他們倭國軍人的傳統嘍。
眼巴前的“間島事件”是這樣,以後在奉天發動的“九月事件”也是這樣,就憑著幾個武人腦子一犯渾,就來試著割起華國的肉來。
可偏偏曆史上人家還就渾對了路,遇上那混蛋朝廷和飯桶統帥,不但吃到了口大肉,甚至連整個肘子最後都給他們卸掉了。
想想就他娘的就生氣。
杜玉霖發誓,隻要有他在,誰再敢犯渾闖過來,就先把他的一口牙挨個掰下來再說。
徐春和假和尚在後麵端詳著杜玉霖,見他隻是對著四處張望、深思不語,也都沒敢打擾他,這位年輕的當家人,他們是越來越看不透嘍。
直到徐子江氣喘籲籲從遠處回來,才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哎呀我說,當家的還來不來啊,他不會迷路奔關內乾......”
正抱怨著,他就看見了杜玉霖的背影,急忙收了口,小心朝他爺爺比劃著,輕聲問道:“他自己來的?”
徐春狠狠瞪了他孫子一眼。
“啊,我自己來的,辛苦你去接了。”杜玉霖接話道。
“哎呀呀,不辛苦。咱當家的就是厲害,腦子裡難道有地圖?”
“嗯,還有倆張呢。”
徐子江一撇嘴蹲到一邊,接過爺爺的水袋子喝起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