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霖在等什麼?
自然是等間島那邊憲兵隊被團滅的事發酵起來。
隻有那邊找不到凶手,胡亂咬向徐總督,徐總督才會給沈金泉施加壓力。
畢竟之前杜玉霖借菅原之口傳遞給關東州司令部的消息中,明確說明是新瑉府抓到的槍販子在賣槍給朝顯人嘛。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見到沈金泉,他便是一副苦瓜臉。
見杜玉霖來了,勉強打起精神,還是先問了句,“玉霖啊,病好些了?上次見還好好的,怎麼就一病病了這許多天?”
杜玉霖刻意將聲音放輕,給人好似大病初愈的樣子。
“可說呢,真是病來如山倒啊,勞煩大人掛心了,多虧您送的人參,熬了幾碗湯後才痊愈得快了些。”
沈知府點點頭,“痊愈就好,痊愈就好啊。”
“大人可是有心事?”杜玉霖滿臉都是關懷神色。
“哎,彆提了,天降橫禍啊。”沈金泉腦袋耷拉了下來。
杜玉霖急忙起身抱拳,“可否告知玉霖一二,卑職不才,願為大人分憂解難。”
沈金泉狠狠拍了下椅子扶手,“三天前,徐總督讓我去了趟奉天見他,一見麵就劈頭蓋臉的數落我一頓。”
“這是為何啊?”
“朝顯鬆洞那邊,一支憲兵隊在出操的途中,莫名其妙的全被殺了,槍支馬匹被搶了不說,就連衣服鞋子都給脫光了。”
“那......這跟我們新瑉府有啥關係啊?”杜玉霖假裝氣憤道。
沈金泉臉漲得發紅,“那關東州司令部一口咬定,說得到消息,我們新瑉府早就抓到了往朝顯國叛軍那賣槍的販子,我們刻意隱瞞此事,那便是勾結叛軍的同謀,要我們給出個交代,可這是哪跟哪啊?”
一想到明年他還想要離開此地了,沈知府的臉就更難看了。
“豈有此理,”杜玉霖一拍桌子站起來,“這小鼻子欺人太甚,咱們跟他們拚了。”
沈金泉急忙看看左右,“小聲點,這話可說不得啊,還是得想法子和那些倭國人虛與委蛇才是正道。”
杜玉霖眼珠子一轉,“找人頂缸啊,之前不還抓了不少海沙子的手下嘛,把他們交幾個上去就完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金泉一拍腦門,自己之前咋沒想到呢。
“這主意好,先弄啞了他們,又都是蒙省馬匪,就算對麵拷打也未必說得明白。”
杜玉霖暗道,看這沈知府文質彬彬的,辦起事可也夠狠的。
解決了這個事,明顯沈金泉輕鬆了一些。
“確如你所言,草原馬匪的事不能拖了。這次麵見徐總督,我也順道提了提你的事。他竟然也知道你,說是關東州司令部那邊幾次和他說過杜玉霖這名字,說你是領兵剿匪的最佳人選。徐總督話裡話外,也透出想見你的意思呢。”
“哦,難道是我那位好友在倭軍那說了話?”
對於這種明擺著的假意不知,沈金泉自然懶得揭穿,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據我估計啊,最遲不晚於明年春天,徐總督就會對馬匪宣戰嘍,在那之前想必也會對你有新的安排,你的官職能否再進一步,就看他老人家了,改天我會再給你遞幾句好話過去的。”
杜玉霖急忙起身,“卑職拜謝大人推薦之恩。”
這便是杜玉霖想要達到的結果,剿滅草原馬匪,是明年必會發生的大事,也是進入民國前最後能撈取軍功的機會。
他必須要把握住,絕不能讓張作霖他一人獨占了這份大功啊。
沈金泉擺手示意他坐下,“至於調防姚南府,看來也得徐總督定了,耐心等待,稍安勿躁。”
“是,卑職明白。”
又閒聊了幾句後,杜玉霖才從知府衙門回到於家。
第二天,他便告辭準備離開,眼前他隻能等,等徐世昌那邊有下一步的安排,所以回鳳城是更好的選擇。
臨行前,他還拜托於文鬥去白家看看母親周芸慧那邊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