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繼忠又抽了徐子江幾下後,才又轉到曾寶奇麵前。
他目露凶光,臉上的五官都擰巴到了一起。
“打小,你就跟個傻麅子一樣,我他媽早看你就不順眼。不就仗著家裡條件好點麼?還舔臉當我哥,我草你大爺的。”
他神經質般的發泄著。
“看著你一家和和睦睦,我的心都要氣炸了,憑什麼?憑什麼好運氣都叫你這種廢物給占了?而我天生就必須是個沒人疼、沒人管的野孩子?回答我。”
曾寶奇直勾勾的看著這位“兄弟”,嘴角不住的抖動。
“我娘,我爹對你還不好麼?每次來我家都給你吃好的,過年還給你做新鞋,你還要怎......”
“去你娘的對我好,那是假仁義,他們都是為了顯擺才作樣子出來的。要是真對我好,他們就應該勸你把小蓉讓給我。”
白繼忠仿佛想起了極為傷心的往事,頭氣得都擺動了起來。
小蓉是曾寶奇妻子的小名,因為家裡人做生意,從南方後搬到長春府的。
機緣巧合下,他和白繼忠同時認識了她,隻是後來小蓉還是選擇了自己。
“你也喜歡小蓉?”
“放屁,我當然喜歡她,隻有你這種傻麅子才看不出來。我求過小蓉,也求過你娘,她還是跟了你啊.....”
白繼忠一拳打在了曾寶奇的肚子上,發泄著憋悶在心裡幾十年的憤怒。
“你以為白城那次是蘇合仇家做的?那是我派去的人啊。要不是蘇老大親自找過我,你早就死透了。”
“咳咳,你個王八蛋。”
曾寶奇感到一陣眩暈,內在的打擊遠遠痛過肚子上挨的一拳,原來導致自己妻離子散的罪魁禍首,竟然就是眼前這位“好兄弟”。
白繼忠卻還覺得不夠,繼續嚷嚷著。
“你以為自己是怎麼入的獄?還有你女兒來找你,咋就被拐賣了?哈哈哈,那都是我,都是我乾的啊。”
徐子江是真聽不下去了,又一口帶血的痰吐到了他太陽穴上。
“閉上你的臭嘴,我草你媽的。”
這話讓他又挨了幾個大電炮。
白繼忠掏出手巾擦了擦臉上的汙跡,情緒突然就平靜了。
“說吧,是誰用孟公子換的你?那人現在藏身在何處?”
作為沙國辦事處的狗腿子頭,他昨晚已經得到消息,知府孟憲彝兒子被綁並交換了一名叫曾寶奇的死囚,而且還牽扯了倭國滿鐵調查科。
他馬上意識到這是個獲得沙國主子嘉獎的好機會,可如何下手卻也是個問題。
雖然他之前使壞叫人將遠道來找父親的曾佳玥給拐賣了,但具體賣到哪了他也不清楚,這是道上的規矩不能破的。
長春府現在這麼多家妓院,你上哪找去?要是人家把那丫頭賣到外地甚至外國了呢?這條路走不通。
正發愁呢,好死不死的今天上午曾寶奇竟直接找上門了,沒有一點越獄犯的覺悟。
他還是太相信自己這個好“兄弟”了啊。
結拜這種事,早他媽的過時啦。
一開始,他是打算直接抓捕來著,可一看跟著來的醜猴子不簡單,便用上酒中下藥的手段。
至於剛才那段表演,純粹就是他的惡趣味,一肚子壞水他憋不住想外麵噴。
一下午都在等上頭的命令,熬到黑天終於得到許可,可以隨意處置這二人。
本來還想著演個戲多玩會,沒想到幾下就被人看穿了,那就直接開始下一輪表演吧,在這地牢裡,他有的是時間。
曾寶奇頭靠向木柱子,深深吸了口氣卻久久不見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