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祿貞除了眼睛外,身體倒是沒有太大的事。
杜玉霖和馬龍潭就坐在床邊椅子上,和他已經聊了半個多小時了。
內容主要是圍繞著間島這次衝突善後的,包括傷亡士兵的撫恤金該如何籌辦、怎樣更快地補充到新兵、麵對倭軍可能的報複行動要如何應對這些。
此外,吳祿貞還主張在間島附近辦一場祭奠活動,以告慰為守護這個淺灘而戰死的將士們。
對此,馬龍潭自然雙手歡迎的,畢竟三營管帶丁一就死在了那裡。
杜玉霖默默聽著,看著吳祿貞這一腦袋繃帶,就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個電影“蝴蝶效應”,果然這曆史上的一點微妙變化都可能會引起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連鎖效應啊。
一塊早就該丟掉的地方,打了一場本不該發生的仗,還弄瞎了一個本不該瞎的吳幫辦。
也不知道吳祿貞的眼傷會不會影響他後續的仕途發展,並最終阻礙他成為那叱吒風雲的北洋第六鎮統製啊?
然後再被部下刺殺於石家莊的火車站。
不管未來是否還會如此發展,畢竟出生入死一場,杜玉霖還是想將心中的警告通過委婉的方式表達出來。
“吳幫辦,你可信命啊?”
吳祿貞一愣,剛才還說著延吉的各種瑣碎,咋杜玉霖就突然把話頭扯到這上麵了。
他將身子往後拉了拉,好似剛認識杜玉霖似的,一隻眼睛上下打量著對方。
“怎麼?杜大人還信命?”
在吳祿貞心裡,這樣一個精通東洋大炮操作的人肯定得是個思想開明的人啊,怎麼竟然也搞起怪力亂神之說呢。
就連一旁的馬龍潭都被杜玉霖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出給整懵了,完全不知道他這是搞什麼鬼,也隻能認真聽著,說實話他還真信“命”這東西。
杜玉霖自顧自的說到。
“我們青馬坎以前有個管賬的老秀才,這人跟我關係不錯,病死前就把他看麵相的本領教給我了。”
吳祿貞點頭,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綁帶。
“哦,倒也不能說就完全不信命,可我都這樣了還能看?”
“嘖,”杜玉霖一皺眉,“咱又不是第一天見麵,隻是臨離開延吉前我這話憋著難受,不知當講不當講。”
吳祿貞緩緩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杜玉霖故作高深的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年內,你還會有大難。”
還沒等吳祿貞接話,馬龍潭卻著急了。
“他都這樣了,三年內還有大難?那不就得要了他親命了?”
杜玉霖深深點頭,“麵相上看,確實是如此。”
馬龍潭雖不確定杜玉霖這看相的本事有多高,卻還是齜牙咧嘴地看向吳祿貞,滿眼都帶出了擔憂。
“既然杜大人說了,咱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吧,你未來可得多加注意才行。”
吳祿貞卻不在意的一笑,他其實半點不信命,隻是不想給人不知好歹的印象才迎合著說的。
這杜玉霖打仗厲害,打炮更厲害,咋得就連看相都能看準了?那豈不是成了文韜武略、未卜先知的神人了。
想罷一搖頭。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啊,難不成這三年我還不出門了?這種事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要真是天絕於我,也隻能認了,嘿嘿......”
杜玉霖一撇嘴。
榆木腦袋,你這是沒死過,死過一次就不這麼裝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