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新年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簸箕崗時,最高點已經插上了巡防營的大旗。
此時山寨內的大火已經熄滅,剛吃過早飯的士兵們正在清理著戰場,還能用的武器彈藥被整齊堆放在中央空地上,而死掉馬匹和土匪屍體則被陸續堆到山崗後側,就隻等“大掃除”結束後放火統一燒掉了。
在山崗外側的角落,一間茅草房由於位置過於偏僻竟然躲過了昨晚的炮擊,反倒成了整個山寨內唯一完好的建築,而杜玉霖現在就盤腿坐在屋內的火炕上取暖呢。
他麵前擺了幾件東西,分彆是銀票、信件和一把鍍金的勃朗寧1906,這些都是從花田彌之助的身上搜出來的。
先拿起那一遝子銀票,大概有二十幾張,麵額大的一千兩,麵額小的百十兩,粗略估計得有一萬兩左右。
現在這些錢在杜玉霖這已經算不得是大錢了,最近他麾下部隊乾掉了那麼多鬼子,單就係統發到空間裡的金條獎勵就有兩千多根,若是按當下東北的金銀兌換比例,那可是近八萬五千兩的白銀進賬啊,此外花田的這顆人頭也換來了二十塊大金磚呢。
儘管他的部隊每月隻糧餉這一項開銷就超過三萬兩白銀,但若算上總督府每月撥款的兩萬兩,加之議長薛景誠還無償供給駐長春部隊全部所需糧食,這就使杜玉霖肩上的壓力沒那麼大了。
就算沒這兩項進賬,以杜玉霖現在經營的各項產業也足夠維係麾下部隊了,但話說回來,有上頭給花錢那為啥要自己拿呢?不如把錢先攢下來,留著等朝廷垮台後再用來應急吧,要按照當下的趨勢看,兩年內攢他個幾百萬兩不是大問題。
隨手將銀票收入空間,杜玉霖又翻看起了信件,意料之中的沒找到啥有價值的東西,畢竟一個老特務怎麼可能把重要情報隨身攜帶呢,這個老鬼子半輩子都混在東北,又無兒無女、無牽無掛的,剩下的就隻是些跟本土老朋友的絮叨了。
將信件丟到一邊,他就打算去拿最後那把小金槍,這時炕沿前就傳來了幾個“嗯哼”,杜玉霖撇嘴一笑,喊了聲“賞你了”就直接把槍丟了出去,接著有兩隻手快速伸出將它牢牢接住。
“哎呦喂,大當家的您悠著點啊,這好東西可彆摔壞了。”
隨後,徐子江黑乎乎的醜臉就升了起來,他剛才一直都在那給炕加柴火呢,可自從看見杜玉霖掏出那把鍍金勃朗寧後眼睛就挪不開窩兒了。
也不怪徐子江這個德行,像這種鍍金的勃朗寧在此時東北確實少見,彆說買不到,就算買得到價格也不會低於三百五十兩白銀,這對一把ini小手槍來說絕對是天價了,這可是普通士兵五年半的餉錢啊。
不過對杜玉霖這種小富豪來講就算不得什麼了,徐子江這兩年一直跟著自己南征北戰,同時又忠心耿耿,用這個白得的物件獎勵他並不算過分。
這可把徐子江高興壞了,他本琢磨著大當家也就是借自己把玩幾下,沒想到竟然直接就送給自己了,一時間樂得大板牙都包不回去了,將小槍端在手裡反複摩挲著。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徐子江立即將槍揣進懷裡,然後快速趴回到地上往“添柴口”裡塞木頭,就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似的。
咯吱吱......
破舊的木頭門被打開,安慶餘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先是斜眼看了眼徐子江的大屁股,然後才對杜玉霖說到。
“大人,白連魁來了。”
杜玉霖有些奇怪地看了安慶餘一眼,覺得對方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是這樣的,昨晚第一批進入寨子的部隊正是白家父子帶來的弟兄們......”
“怎麼,他們有什麼違紀的地方?”
“額......也不算違紀,隻是最後在進攻大廳時白老爺子硬是保下了一個人。”
嗯?
杜玉霖眯起眼,因為他之前下達的命令是斬草除根、一個不留,這白連魁難道是老糊塗了忘記自己的話?
“保的是誰?”
“一個叫邱剛的人。”
杜玉霖搖搖頭,完全沒聽過這人的名字啊。
“白老爺子在外麵?請他進來。”
“是。”
安慶餘立即轉身出去了。
出於尊重,杜玉霖從炕上下來了,順勢一腳踹到徐子江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