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控製住四個城門後,巡防營的部隊開始由外而內地對亂兵展開進攻,李景林從西、額爾敦從北、白連魁從東、杜玉霖從南同時殺向城鎮中央。
隨著更多百姓的屍體被發現,巡防營士兵對暴亂新軍的恨意也逐漸達到了頂峰,因此遇到後動起手來就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就按照大人指示,不管抵不抵抗都一律的格殺勿論啊。
反觀高仕夑帶來的這群東西,真就是“聚是一坨屎,散成漫天稀”,它們在幾經大戰洗禮的巡防營士兵麵前脆得跟豆腐渣一樣。
而這局勢表現在杜玉霖的“態勢感知圖”中,便是己方綠點快速的朝鎮中央集中,而原本在城內各處亂竄的敵方紅點則在不斷的快速消失著,最終就隻剩下一個大院子內聚集著大量紅點了,而那裡正是“雙陽縣”衙門的所在地,於是他大手一揮,便帶著劉滿金和會合過來的白連魁、安慶餘等人殺了過去。
縣衙內。
高仕夑也發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根據逃過來士兵說的話推斷,正在進攻自己的部隊少說也得有千人以上的規模,否則絕不可能如此四麵開花、節節進逼的,如果這真是杜玉霖的隊伍,那可真就要夠他娘的嗆啊。
他懊惱地看了眼衛兵。
“趙管帶他人呢?媽拉個巴子的,這個節骨眼也不死哪去了。”
衛兵中有人往前一步。
“趙大人平日就好酒,我剛才聽他說要找個燒鍋好好喝個痛快,八成現......”
高仕夑不耐煩地擺擺手,衛兵見狀一縮脖就退了回去。
而此時,被綁在大樹上的韓國鈞也聽明白了個大概,朝著高仕夑大聲喊到。
“高標統,我與奉天巡防營的杜大人見過幾麵,也算是有點交情吧,要不放了我,咱兄弟一起想想對策可好?”
他滿嘴噴著血沫子“嗚了嗚了”的,引得一旁的士兵舉起手就要再給他來幾個電炮。
“且慢。”
高仕夑高聲喝止了手下,眼珠子一轉後露出了笑容,幾步走過去親手為韓國鈞解開了綁繩。
“哎呦呦,我就一臭當兵的,這一遇到事就容易上頭,剛才若有得罪韓大人可彆放在心上啊。”
韓國鈞揉了揉胳膊,然後又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周遭的血跡,這才擺手笑到。
“是韓某辦事不周,怪不得高標統的,嘿嘿嘿......”
二人相視一笑,雖心裡都覺得尷尬,但在生死大事麵前這些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高仕夑一把挽起韓國鈞的胳膊。
“韓大人,剛才你說跟杜統領還有些交情?”
“啊,巡防營在長春城的不少雜事都歸我管,我也幫過他手下幾個小忙。”
一聽這話,高仕夑的笑容就更多了幾分。
“能說上話就好,我就擔心杜統領不給個解釋機會,咱們畢竟都是為了朝廷效力,這沒必要鬨得這麼生分嘛。”
“是是,高標統這意思我明白,一會若真是杜統領帶人過來,我肯定替你多遞好話。”
“那高某就先謝......”
而就在這時,衙門前院亮光連閃,同時伴隨著“轟轟轟”的爆炸聲響起,直震得高、韓等在場的眾人下意識地一哈腰。
韓國鈞一個文人出身,臉上露出了驚慌。
“這......這是大炮麼?”
高仕夑搖搖頭,皺著眉看向前院。
“不是。”
但至於是什麼卻說不出來了,因為那是個他也沒見過的東西,正是目前隻有杜家軍才配備了特殊武器,手榴彈。
剛才的動靜,正來自劉滿金丟出來的三顆,直接就將衙門大門連同內側貓著的幾名新軍士兵給炸飛了。
隨後喊殺聲四起,白連魁父子一馬當先帶著手下殺了進來,之前一路走來他們也碰到了好幾家都被滅了門,因此對這幫穿著軍服的禽獸是恨之入骨,下起手來絲毫不留情麵。
杜玉霖擔心老爺子衝得太猛出事,便讓安慶餘帶著彆動隊隊員趕緊跟上去,於是雙方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就往裡殺了個痛快。
雖說衙門裡的新軍有百十人,但也禁不起五百來人殺啊,一走一過間就打死了六十多頭,隻有幾十個僥幸沒死的如無頭蒼蠅般退到了後麵,將本就不大的後院擠得滿滿當當,這時隻要隔著牆丟來幾顆手榴彈就能將他們都解決。
可幸運的是,巡防營這邊的人馬突然就停止了攻擊。
高仕夑看看左右,手下被打得實在是太慘了,平時他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一直覺得放眼東三省除了奉天二十鎮能配得上與其一較長短外,其他什麼巡防營、綠營兵都不值一提。可今天這一交火才知道,自己的部隊與人家杜玉霖的部隊那簡直是一個在地下、一個在雲層上啊。
高仕夑的神情頓時就萎靡了下來,心氣被打沒了哪裡還會有繼續叫板的勇氣?於是便吩咐士兵找了塊白床單,高高舉過圍牆朝外麵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