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頭,看向帳外那杆隱約可見的旗幟,喉結劇烈地滾動著……拓跋盧之一死,就像抽走了他最後的主心骨。
那些曾被拓跋部鐵騎擋在著的怒火,那些被他依附強者時暫且按下的刀光,如今都要朝著他這座孤營撲來了。
冷汗順著鬢角滑進衣領,劉成忽然覺得帳內的燭火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撞在案幾上,案上的兵符與文書散落一地,就像他此刻七零八落的心神……拓跋盧之的人頭還在旗杆上望著他呢,下一個,就該輪到自己了。
劉成在營中惶惶不可終日時,平陽城內的楊元木已得了拓跋盧之戰死的消息。
他在府中瀨戶走動,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最終一咬牙,做了個一個決定……那就是棄城。
當然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畢竟如果他直接說出來的話,那麼他的這個計劃,就不會成功,此刻都是齊萬敵的眼線,若大張旗鼓地開城跑路,無異於自投羅網。
於是他召集親衛,低聲吩咐了幾句,帳內很快傳出甲胄碰撞的聲響……他要演一場“夜襲敵營”的戲碼。
另一邊,力羯朱宏斬殺拓跋盧之的消息快馬送到齊萬敵的帳前時,齊萬敵此刻正摩挲著腰間的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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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一聲,當即下令調轉兵鋒,直撲劉成的營地。
沒了拓跋部鐵騎撐腰的劉成,就像斷了翅膀的鳥,早已是囊中之物。
探馬回報敵軍逼近時,劉成正坐在帳中,麵前擺著一壺未開封的烈酒。
他曾在拓跋盧之麵前拍著胸脯說要“戰至最後一人”,可此刻帳外的風聲裡都裹著刀光,那些豪言壯語早被恐懼啃噬得隻剩殘渣。
他既沒膽量揮刀迎敵,更拉不下臉去屈膝投降,目光掃過案上那隻小巧的玉瓶時,忽然定住了。
瓶中是早就備下的毒酒,原是防備被敵軍擒獲時用的。
此刻他緩緩拔開塞子,琥珀色的酒液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他仰頭一飲而儘,喉間先是一陣灼燒般的刺痛,隨即蔓延開麻痹的暖意。
他慢慢閉上眼,盤坐在氈毯上,手指還保持著握瓶的姿勢……這是他能為自己留住的最後一點體麵了。
夜色漸濃時,平陽城的北門忽然大開,平陽城的聚集起來了幾乎所有的兵馬,舉著火把呐喊著衝向齊萬敵的營地,刀劍碰撞聲與喊殺聲刺破了夜空。
可就在敵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擾吸引注意力時,城南的陰影裡,楊元木已換上了老百姓的裝束,帶著十幾個親衛縱馬衝出,馬蹄裹著布條,悄無聲息地沒入曠野。
他們身後,平陽城的燈火還在明明滅滅,夜襲的喊殺聲正酣……沒人知道,這場看似悍勇的衝鋒,不過是守城者金蟬脫殼的幌子。
當齊萬敵的部下擊退這支軍團後,力羯朱宏帶人衝入空無一人的王府時,楊元木早已帶著親衛消失在通往東方的夜色裡了,他的目的地則是段豪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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