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府大牢內,
牢門上包裹的鐵皮滲著點點白霜,
程萬裡穿著一身便服,將一碟碟熱騰的飯菜,擺放在牢門前,就這麼隨意的席地而坐,
牢房內,
陳縣令穿著一身囚衣,
由於已經判罪,不日就要處刑,倒也是沒有經曆刑罰,
隻是整個人比起之前滄桑了不少,單薄的囚衣更顯幾分落魄,
陳縣令拖著沉重的腳鐐上前兩步,
腳鐐托在地上的聲響,讓人不禁心頭發毛,
就這麼來到門前席地坐下,
隔著牢門兩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對視著,
陳縣令苦笑一聲,
“你來看我,就不怕被我連累?你可是才上任沒多久,不怕落下口實,說你一介太守暗通朝廷重犯!”
程萬裡苦笑一聲給陳縣令遞過一雙筷子,
“嗬嗬,你這都要走了,總歸得來見一麵,再說我這不是為了避嫌,牢門都沒有打開嘛!”
程萬裡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到陳遠手中,
“來嘗嘗,這可是.....大價錢換來的好酒,天冷,喝點,暖暖身子!”
陳縣令接過,兩人隔空對飲一杯,
陳縣令回味一番,點了點頭,
“不錯,上好的天仙醉!看來你這太守的日子當真是不錯!”
陳縣令天天喝,自是能喝得出這是最純正,最好的那一批天仙醉,
程萬裡作為一方太守,能拿出來倒也是合情合理,
“哎呀,你呀,就彆打趣我了,幾杯酒而已,哪是什麼好日子!”
要知道這酒可是拿女兒換來的,這其中的苦,自是隻有程萬裡自己知道,
程萬裡搖了搖頭,轉移話題,
“說來我們也是有十幾年沒有見了!”
陳縣令點了點頭,
“是啊,昔年我們是同一批科舉入仕,你如今貴為太守,我卻仍舊是一個小縣令,如今更是成了階下囚,哎!這一輩子我都是輸給你啊!”
程萬裡再次為陳遠倒了一杯酒,笑了笑,
“就因為當年婉兒他娘選擇了我?都這麼多年了還在計較呢!”
陳縣令抿了口酒,沉默了半晌,這才搖了搖頭,
“這件事!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想來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看著陳遠死要麵子的樣子,程萬裡倒也沒有拆穿,
想來這麼多年對方依舊和自己比著勁呢!
“此前你的事我也查了,這事隻怕就是王家人在背後做的手腳,這通判陸文廣,也牽扯其中,
對不起啊,我若是早些上任這東平府太守,興許這事還能有所轉機!”
陳縣令明白程萬裡的意思,很是平和的擺了擺手,
“還是算了吧,你可不是以權謀私的人,這事就這樣吧,真要說來都是因果循環,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