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雪一怔,抬眸看了楚奕一眼,意識到對方在為她解圍,神色驚喜。
可,叫她說謊嗎?
這時。
謝文宏咄咄逼人的聲音,驟然響起。
“林將軍,陛下麵前可不要欺君,否則後果自負!”
這句話,驚醒了林昭雪。
她不願看著楚奕為維護自己而問罪,於是隻好硬著頭皮開口。
“對,這句行酒詞,就是本將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她這是第一次說謊,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隻能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
黑衣軍師瞥了眼林昭雪,眉頭瞬間一擰,卻沒說什麼。
“嗯?”
當時,謝文宏臉色一僵,眼底浮現出一絲不屑。
這女蠻子真不要臉,真要是有這等才華,哪裡還需要借助他人之嘴說出來啊?
他瞧見楚奕這一身玄衣是執金衛的服侍,頓時大為惱怒,立刻嗬斥了一聲。
“你一個執金衛怎麼進來這裡的,還不快滾出去!”
還不等楚奕開口,蕭隱若卻冷冷一笑。
“謝司業,你若是覺得他礙眼,當然可以叫他滾,但等讓你來推本官的輪椅了。”
“現在,還不快滾過來伺候本官!”
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
楚奕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
自家女上司毒舌又護短,就你一個吃乾飯的狗官,也配來針對自己?
謝文宏的神情瞬間僵住。
他有些忌憚的看了眼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女瘸子,卻是冷哼了一聲,岔開了這個話題。
“林將軍,你剛才這句行酒詞,接得的確好。”
“但本官又忽然想到了一句更好的詞,你來聽聽……”
說著,他便陰惻惻的盯著林昭雪,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吐出了一句新詞。
“歇馬想報父兄血,庭前春閨夢不成!!”
刹那間,林昭雪雙拳緊握,指節瞬間發白。
這句話,無異於當眾用匕首狠狠剜開她內心深處的傷口,將自己多年未能替父兄報仇的痛苦,赤裸裸的給撕裂出來了!!
謝文宏微微眯眼。
他看著林昭雪此刻的憤怒反應,心中是愈發的得意。
甚至,他還在心中冷笑,這女人再凶又如何?等會被下了藥,還不是要任由我肆意調教?
“嗬嗬……”
想到這裡,這位謝氏敗類眼中閃過一絲淫邪之色。
這女人雖然粗魯不堪,但那張臉蛋卻是極美,胭脂馬的滋味,倒是值得期待!
“林將軍。”
謝文宏語氣越發輕佻,挑釁意味十足。
“要不要接一句行酒詞啊?”
林昭雪眼中寒光乍現,殺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恨不得當場拔劍,將他斬於殿中。
突然,她耳邊處卻傳來了一道低沉而溫和的聲音。
“將軍若信我,就說這一句罵回去吧……”
這位年輕女將一怔,側頭看向楚奕。
隻見少年眉眼沉靜,說話溫和,令人不覺間心緒平和了幾分。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眼神卻有些古怪。
這家夥出口成章,其文采之高,絲毫不遜狀元,怎麼會甘心加入執金衛的?
緊接著,楚奕重新轉過身,冷眼看著滿腔得意的謝文宏。
“林將軍,既然謝司業盛情相邀,那就接一句吧。”
謝文宏有些疑惑。
這小子腦子是不是有病?
還真敢叫這個沒半點文化底蘊的女蠻子,接行酒詞啊?
“好啊,林將軍,快接吧。”
“這一次,可不準再假借他人之口說行酒詞了。”
眾人見狀,心中不屑。
他們,已經開始期待林昭雪出醜的模樣了!
林昭雪深呼吸了一口氣,最終揚聲道:“鐵甲寒光遮日月,不及文臣筆底腥。”
話音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