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架勢,怕是就剩一口氣吊著了。”
田方肥胖的臉上,露出一抹驚疑之色。
“還有其他人要殺他啊,看來他在地下城已經是眾叛親離,失了人心了。”
“哼,正好,不能給他這口殘氣喘勻了的機會。”
“我們得立刻傳令下去,把其他坊主全部請到聚賢堂議事,就說有決定地下城生死存亡的大事相商。”
黃飛皺眉,搓著手道:“光靠咱們的人手和威信,怕是不夠吧?那些個坊主能聽咱們的?”
田方胸有成竹的說道:“放心,我們派人去告訴徐功曹,讓他請京兆府的大老爺們撥些人手過來,給咱們站站台,撐撐腰!”
“隻要有他們幫忙,這個龍頭就是三個你的了!”
黃飛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了頭。
“好,聽你的。”
不多時後。
一座朱漆廂房內。
一名中年彎著腰,畢恭畢敬的向軟榻上的錦衣男人,彙報著地下城的事。
這錦衣中年麵皮白淨,氣度沉穩,正是京兆韓少尹。
他聽完後,連眼皮都未抬一下,隻是從喉嚨裡淡淡擠出兩句話。
“事已至此,那就順勢推那黃飛一把。”
“你點齊京兆府和萬年縣衙的得力乾吏、精壯衙役,帶去聚賢堂,務必將這新龍頭的位置,給本官定下來。”
徐功曹立馬應下:“是!卑職遵命!”
此刻。
地下城中。
三個坊主正聚在一起商議。
“黃飛派人來了,點名要大家速去聚賢堂,說有大事商議。”
“半個時辰前,有兄弟親眼目睹莊明被人砍成重傷逃出地下城了。”
“黃飛那廝,這會兒肯定是要趁火打劫,想自己坐上第一把交椅,就他也配?”
另一個乾瘦如柴的坊主,陰惻惻的接口:
“就算他算盤打得響,可惜根基不足,獨木難支。”
“我料他必定搬了京兆府幫忙。”
第三個坊主聽到這話,冷冷一笑。
“他們能請外援,我們難道就隻會坐以待斃?笑話!”
“去!立刻派人,抄小路,請鹽幫的兄弟們出山,請他們派些硬茬子過來!”
“黃飛想靠官家?我們就靠柳氏!”
沒多久。
這個消息,便傳到鹽幫。
而一個身形魁偉如鐵塔的虯髯大漢,正在跟三個胡人壯漢打拳。
與其說是搏鬥,不如說是純粹的虐殺。
唐梟臉上掛著猙獰的笑,沉重的拳頭裹挾著呼嘯的風聲砸在肉體上,發出沉悶可怕的“噗噗”聲。
他一拳轟塌了一名胡人的胸膛,又一腳將另一人的膝蓋踢成反折。
就在第三個胡人抽搐著咽下最後一口氣,內臟碎塊順著嘴角湧出時,一個鹽幫小弟小跑著上前。
“五爺,幫主說地下城那邊出了點岔子,請你點齊五百得力兄弟,火速過去一趟,把事情收拾乾淨。”
五爺唐梟乃是鹽幫七個堂主之一,也是七大堂主最能打的,行為暴戾瘋狂。
他剛打死三個活人,胸中戾氣正盛,鼻翼翕張,如剛從血池爬出。
“好得很!正愁筋骨還沒活動開!”
“走!老子正好把那群礙眼的雜碎,骨頭渣子都碾碎了……喂狗!”
與此同時。
另一處寢殿內,彌漫著甜膩的暖香。
壽陽公主躺在床上,一絲不掛,露出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和深深的溝壑。
但此刻,她卻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正指著跪在床邊瑟瑟發抖的駙馬李銳破口大罵:
“廢物東西!這才動了幾下,就沒動靜了,呸!”
她氣惱地抄起一個軟枕狠狠砸在李銳身上,聲音又尖又利。
“本宮花枝招展地躺在床上等你,你就這點出息?”
“這麼快就草草收場,活脫脫跟個被閹了腰的老狗似的,本宮要你這窩囊廢有何用?”
“說!你這廢物狗東西,是不是在外麵偷腥耗光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