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舊排水係統。"徐天點燃一盞油燈，"我花了五年時間改造。現在，說說你為什麼會被送進這裡。"
傅秋冬揉了揉發疼的手腕，"法庭認定我在神經鏈接實驗中造成十七人腦死亡。"
"放屁。"徐天啐了一口，"張教授說過，你是他見過最謹慎的研究員。那十七個誌願者是怎麼回事？"
"公開記錄顯示，他們在第七代協議測試中突發腦電波紊亂。"傅秋冬的聲音乾澀，"但屍檢報告被列為機密，我從未見過完整版本。"
徐天在電腦上敲擊幾下，調出一份文件。"看看這個。"
屏幕上顯示的是陳明——十七名死者之一——的腦部掃描圖。傅秋冬立刻發現了異常："這不是神經鏈接造成的損傷...這是定向微波脈衝的痕跡！"
"bingo。"徐天又調出幾張照片，"所有死者都有相同特征。有人在你們的實驗過程中遠程燒毀了他們的大腦。"
傅秋冬感到一陣眩暈。這解釋了為什麼屍檢報告被封鎖——微波武器是軍方最高機密。
"誰會這麼做？為什麼？"
徐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想想看，如果神經鏈接技術被證明致命，誰受益最大？"
傅秋冬腦中立刻浮現出賴世賢的麵孔。新界科技上市在即，如果神經鏈接技術被禁，賴世賢名下的量子計算部門將成為公司唯一的核心業務。
"但這說不通，"傅秋冬搖頭，"賴世賢自己也投資了神經鏈接..."
"除非，"徐天打斷他，"他早就知道第七代協議會失敗。"
傅秋冬突然想起張教授臨終時的話。老人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恐懼，乾枯的手指在他掌心劃出的字跡幾乎要滲出血來。
"第七代協議有致命缺陷..."傅秋冬喃喃自語。
"什麼？"
"我導師的遺言。"傅秋冬抬頭，"他說第七代協議有問題，但我檢查過所有代碼，沒有任何——"
一聲巨響從上方傳來，接著是金屬斷裂的刺耳聲音。徐天迅速關閉電腦，"他們找到入口了。"
"誰？"
"你很快就會知道。"徐天從牆上的暗格中取出一個小型裝置扔給傅秋冬，"拿著這個，李伊人給你的。"
傅秋冬接住裝置——那是一枚生物識彆加密器，上麵刻著新界科技的ogo。他曾在李伊人的項鏈上見過類似的設計。
"你認識李伊人？"
"她是我侄女。"徐天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也是張教授安排在你們公司的保險。"
上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徐天迅速引導傅秋冬穿過一條狹窄的隧道，"聽著，小子，監獄東側圍牆下有個排水口，夠一個人爬出去。外麵會有人接應你。"
"你呢？"
"我還有些老朋友要見。"徐天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找到李伊人，她身上的芯片有你需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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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儘頭是一扇生鏽的鐵柵欄。徐天從懷中掏出一把形狀奇特的鑰匙，"這是張教授設計的，隻能使用一次。"
傅秋冬接過鑰匙，突然意識到什麼："你不是普通的國安局退休人員，對嗎？"
徐天咧嘴一笑，露出那幾顆黃牙，"我曾經有個代號，叫"守夜人"。現在快走！"
當傅秋冬爬出排水口，跌入冰冷的夜雨中時，身後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刺眼的火光。他回頭望去，看到監獄東側升起濃煙。警報聲響徹夜空，探照燈如利劍般劃破黑暗。
雨中，一個披著雨衣的身影向他走來。傅秋冬本能地繃緊身體，準備逃跑或戰鬥——直到那人掀開兜帽，露出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
"李伊人..."他輕聲呼喚。
年輕女子將一個金屬盒塞進他手中，"教授說得沒錯，你果然能逃出來。這裡麵有第七代協議的全部源代碼，還有賴世賢與軍方代表的會麵錄音。"
傅秋冬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枚生物芯片，在雨中泛著微弱的藍光。芯片表麵刻著一行小字：神經禁區。
"這是什麼？"
"張教授最後的禮物。"李伊人拉起他的手，"也是能證明你清白的唯一證據。現在，我們得走了，他們很快會搜索這片區域。"
傅秋冬最後看了一眼燃燒的監獄，想起徐天眼中的光芒。他突然明白了老人那句話的含義——"守夜人"不是代號，而是一個早已被官方注銷的秘密項目名稱。
"我們去哪？"他問道，雨滴順著臉頰滑落，像是眼淚。
李伊人指向遠處城市閃爍的霓虹，"紅樓。那裡有我們需要的一切答案。"
傅秋冬摸了摸左臂的芯片，感受到它傳來的穩定脈衝。這一次，不是警告，而是一種奇特的共鳴——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與他大腦深處的某個角落產生共振。
第七代協議的真相，陳明的死亡之謎，賴世賢的陰謀...所有線索都指向那座被稱為"紅樓"的建築——新界科技的地下研發中心。
雨越下越大，城市的光暈在雨中模糊成一片血色。傅秋冬跟著李伊人鑽進一輛黑色轎車，感到自己正駛向一個比監獄更加危險的牢籠。
他一下子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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