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進臉色微微發白,支吾其詞道:“下官……下官無能,賬房那邊……”林蕭語氣驟然轉冷,打斷了他的推脫:“彆急著推卸責任,張縣令。依我看,這根本不是賬房的問題,而是你壓根就不想讓本官看明白。”
他稍作停頓,語氣悠然地說道:“不過沒關係,本官有的是時間,咱們可以慢慢細查。”張進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更多了,笑容也變得僵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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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蕭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標有“兩成雜費”的那一頁,他挑了挑眉,看向張進:“張縣令,這兩成雜費,足足兩萬兩白銀,都花在何處了?”
張進一愣,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這……雜費嘛,修築堤壩總有些零星的開銷……”
林蕭微微向前傾身,語氣卻帶著一絲壓迫感:“兩萬兩白銀,都用來購買零碎物件?不妨仔細說說,這些‘零碎’都‘碎’在何處了?”
張進被他逼得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說道:“大人,這……都是些雜七雜八的花銷……哪能都記得住。”
林蕭語氣卻陡然變得嚴厲起來:“張縣令,你當本官是三歲孩童,用這種話來搪塞?兩萬兩白銀,隨便一句雜碎花銷就能一筆帶過,這銀子莫不是進了你的口袋。”
張進嚇得急忙跪在地上:“大人明鑒,下官兢兢業業為朝廷辦事,絕對沒有一錢銀子。”這貪汙的罪名壓到他頭上,他可承受不起,這次死傷無數,要是坐實罪名,輕者砍頭,重者誅滅九族,禍及妻兒,他急忙表明對朝廷的忠心,沒有貪汙。
林蕭沒有再逼張進,他明白光靠一兩句話是逼問不出什麼的,一切還得找到證據,讓事實說話,隨後他哼了一聲,轉身到縣衙門口說:“張大人,你最好是這樣,四部聯合調查才剛進駐泰安縣,今後我們有的是時候打交道。”
入夜,營棚內,四部官員圍坐,油燈昏黃,氣氛壓抑。林蕭坐在角落,手邊是抄來的流水賬,目光掃過眾人——主事禦史王禹沉穩如山,戶部張誠懶散隨意,工部劉元急躁不安。
張誠率先開口,語氣譏諷:“堤壩殘骸今日一查,七零八落不說,那石料木材粗劣得很,一腳踩上去都鬆軟,劉大人,這可不像是正經料子。”
劉元臉色漲紅,咬牙冷笑:“張大人倒是好本事,幾塊碎木幾根斷石就能斷定劣料?戶部這是改行做工匠了?堤壩沒了,你們倒成了評審專家,真會推卸。”
張誠語氣譏諷:“眼見為實。那料子一看就是偷工減料,連鄉下農夫都能識破,劉大人莫非真覺得那是官料?”
劉元哼了一聲,反唇相譏:“我們照圖施工、照批采買,每一筆銀子都過你戶部之手。如今大壩一塌,你們賬對不上就說料差,倒打一耙,也不怕閃了舌頭。難不成你們的賬目是用嘴編的?”
他猛地一指林蕭手邊的賬冊:“張大人不如先查查你戶部的庫吏是不是手滑,把銀子滑到自家米缸去了。”
張誠冷笑:“銀子你們花,材料你們選,人你們派,還能賴到戶部頭上不成?”
王禹冷哼一聲,目光淩厲:“我問過災民,監工三日兩天不到場,壩石一碰就碎。銀子撥了十萬,壩卻沒過多久即塌,銀子怕進了某些人肚子。”
劉元拍案而起:“王禦史,話要說清楚,工部上下可沒貪半兩銀子!”
張誠陰陽怪氣:“災民懂什麼工程?瞎嚷嚷罷了。”
眼看兩人越吵越烈,林蕭忽而輕笑,聲音卻清晰如劍:“諸位大人,彆吵得跟菜市場似的,吵再久也補不回那口破壩。”他晃晃手中賬冊,“我看了賬目,銀子入泰安縣後,有兩成雜費去向不明。
張進交待不清,支支吾吾,一張單據也拿不出來。”
營棚一靜。張誠眼神一閃,乾笑:“林司直這是懷疑泰安縣?”林蕭拱手,笑得溫和,“就是覺得賬太漂亮了,漂亮得讓人想多看幾眼。”
王禹抬眼,語氣平穩:“林司直有何打算?”林蕭輕鬆道:“繼續查下去,張進若有鬼,真相總會浮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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