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顯靈啦!”李難民第一個衝進來,補丁長衫被門框鐵釘扯開道口子,發出“嘶啦”的聲音。
他顫抖著抓起把白米,混著淚水的米粒從指縫簌簌掉落,“這米……這米白得跟雪似的……”
牟勇的刺刀哐當掉在青磚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抓起印著紅十字的鋁製藥箱,被冰涼的金屬觸感激得打了個哆嗦。
孫醫生撲向堆成小山的磺胺粉時,眼鏡腿上的膠布再次崩開,鏡片在油燈光裡劃出銀亮的拋物線。
“排好隊!婦女兒童先領!”蕭雲跳上糧垛大喊,聲音卻淹沒在鼎沸人聲中。
他的布鞋底沾著發黴的玉米粉,現代真空包裝的壓縮餅乾正在難民們手裡傳遞,銀色包裝紙的反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高特務就是在此時擠到最前排的。
他故意用肩膀撞倒抱著嬰兒的婦人,在人群倒吸冷氣時突然振臂高呼:“當官的私藏好貨!這些白麵定是他們早扣下的!”沾著泥巴的指甲戳向蕭雲,“兄弟們搶啊!”
騷動像野火般蔓延。
有個瘸腿漢子突然掄起拐杖砸向米袋,精白米粒瀑布似的傾瀉在地,發出“嘩嘩”的聲音。
三個半大孩子趁機往褲腰裡塞壓縮餅乾,鋁製包裝紙在他們臟兮兮的肚皮上刮出紅痕。
“都他娘的反了!”牟勇的怒吼炸雷般響起。
他踹翻正在撕扯麵粉袋的壯漢,綁腿擦過對方臉頰時帶下一塊結痂的凍瘡。
高特務剛要往陰影裡縮,後脖領突然被鐵鉗般的手掌扣住。
“誤會……都是餓急了……”高特務的眼珠子滴溜溜轉,瞥見牟勇腰間泛著藍光的勃朗寧手槍。
他的棉襖領子裡露出半截日式懷表鏈,在火光裡閃了閃又飛快塞回去。
牟勇的拇指在槍套搭扣上摩挲兩下,突然咧嘴笑了:“王有才兄弟是吧?聽說你讀過私塾?”他拽著高特務的胳膊往物資堆走,沾著泥的軍靴故意踩碎地上的青黴素藥瓶,“這堆消炎藥,勞煩你登記造冊。”其實,牟勇和蕭雲、孫醫生之前一起經曆過多次戰鬥,在槍林彈雨中相互扶持,逐漸建立起了深厚的信任關係。
而高特務,據可靠情報,他是日軍安插在難民中的奸細,企圖破壞物資分配,製造混亂。
孫醫生蹲在藥箱旁突然抬頭,鏡片後的眼睛眯成縫。
他正要開口,卻被牟勇用眼神製止。
高特務的後背瞬間繃直,登記簿上的鋼筆尖戳破了三層紙。
夜色漸深時,蕭雲蹲在坍塌的地窖口。
熒光藍的合成纖維碎屑在指間閃爍,像是來自未來的求救信號。
簽到空間的裂紋已經擴大到巴掌寬,透過縫隙能看到二十一世紀的手術無影燈在虛空中明滅。
“三號棚的孕婦生了。”孫醫生啞著嗓子挨著他坐下,白大褂前襟沾著新鮮的血跡,“盤尼西林救了她兩條命。”他忽然捏碎手心的空藥瓶,玻璃渣刺進掌心,“那個特務……”
倉庫方向突然傳來木箱倒地的巨響。
牟勇拎著酒壺晃出來,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老子讓他管著藥品庫,門窗都加了雙崗。”他對著月亮舉起酒壺,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色,“這小子半夜撬鎖三次,次次都‘正好’被巡邏隊撞見。”
蕭雲望向鐵絲網外的黑暗。
幾棵枯樹的影子正在夜風裡張牙舞爪,遠處山梁的輪廓像極了日軍鋼盔的弧線。
他摸了摸武裝帶內側的無人機圖紙,冰涼的紙張貼著肌膚微微發燙。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了望塔上的銅鈴突然驚叫。
牟勇的勃朗寧手槍瞬間上膛,卻見是李難民帶著青壯們在加固圍牆。
生鏽的鐵釘鑿進明朝青磚時迸出火星,某塊磚石內部突然露出半截鏽蝕的箭頭。
“蕭同誌!”李難民舉著火把跑來,補丁長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挖到個鐵箱子!”他的草鞋底粘著發黑的枯骨,卻渾然不覺地踩著百年前的戰場遺骸。
蕭雲用刺刀撬開銅鎖時,金屬摩擦聲驚飛了棲息的夜梟。
箱子裡整整齊齊碼著萬曆年間衛所的火銃,還有本泛黃的《備急草藥圖鑒》。
壓在箱底的信箋突然無風自動,露出半行朱砂批注:倭寇夜襲當以狼煙……
淒厲的哨音突然劃破夜空。
牟勇的綁腿帶散開也顧不上係,他衝上了望塔的姿勢像頭發現獵物的豹子。
望遠鏡裡,最後幾顆星星正被湧來的烏雲吞噬,遠處林間的宿鳥成片驚飛。
潮濕的寒風卷著某種鐵鏽味拂過難民營的圍牆,蕭雲不自覺地摸了摸係統空間裂縫的位置。
那裡正在滲出冰涼的霧氣,像是寒冬提前送來的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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