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的鬆香霧如鬼魅般裹著細碎的齒輪碎片,緩緩粘在牟勇的睫毛上,那觸感細微卻黏膩,像一層無形的枷鎖。
他猛地甩頭,動作戛然而止——隻見懷表碎片折射出清冷的月光,如靈動的遊蛇般在鄭情報員後頸遊走。
定睛細看,那塊皮膚下竟緩緩浮出青灰色的刺青紋路,在月光下散發著詭異的幽光。
高分析員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帶血的指甲幾乎掐進肉裡,尖銳的刺痛讓牟勇一凜,隻聽高分析員急促喊道:&34;1948年特彆行動組的時空錨點標記!&34;
指揮車殘骸裡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剮蹭聲,如同夜梟的尖叫劃破寂靜。
王參謀已經端著衝鋒槍衝出去五米遠,他那粗壯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堅毅。
這個山東漢子紅著眼睛回頭吼道:&34;管他哪年的王八蛋,抓回來老子給他泡沸水澡!&34;他的吼聲如炸雷般在山林中回蕩。
隨著他軍靴重重踩碎的翡翠鱗片突然騰起幽綠的熒光,照亮了山坡上三顆突然升空的紅色信號彈,那信號彈劃破夜空的聲響,如同尖銳的警報。
&34;停下!&34;牟勇的暴喝震得鬆針簌簌掉落,那聲音仿佛帶著實質的力量,在空氣中震蕩。
他左手按住太陽穴,皮膚下透出藍紫色血管紋路,如同蜿蜒的暗河。
整片山林突然籠罩在量子殘影的波紋中,那波紋如同一層透明的紗幔,輕輕搖曳。
二十七個虛影同時在枯樹枝頭睜開眼睛,那景象好似幽靈在暗夜蘇醒,這是蕭雲留給他的時空錨定裝置在生效。
據說,這懷表殘片是蕭雲在一次神秘的量子實驗中獲得的,它與量子技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承載著特殊的能量,能夠觸發時空錨定裝置的力量。
高分析員突然把帶血的齒輪按進彈坑泥土,沾血的指尖沿著彈道方向劃出弧線,那泥土的觸感粗糙而冰涼:&34;信號源在假陣地!&34;他劇烈咳嗽著扯開軍裝前襟,露出綁滿繃帶的胸膛,一股血腥氣彌漫開來。
之前,高分析員就有在繃帶上記錄特殊信息的習慣,他對星圖相關的事物也頗有研究。&34;三小時前鄭情報員給我的水壺...現在算來剛好提前十七分鐘...&34;
王參謀的子彈已經打空半個彈夾,子彈射出的呼嘯聲在山林中此起彼伏。
這個莽漢突然發現,自己追著的&34;鄭情報員&34;不過是件掛著翡翠鱗片的日軍雨披。
那些鱗片被子彈擊中時發出清脆的脆響,如同精美的瓷器破碎,分明是京都老匠人才能燒製的九穀燒瓷片。
牟勇的鎖鏈突然纏住王參謀腳踝,鐵鏈上迸發的藍色電火花照亮了滿地瓷片,那電火花閃爍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閃電。
每片碎瓷的反光裡都映著半朵菊花刺青,這些殘破光影在鬆香霧裡拚湊成令人膽寒的完整圖案——那分明是條首尾相銜的銜尾蛇,蛇眼位置正對著他們埋設炸藥的真陣地。
&34;老高扶穩了!&34;牟勇突然拽著兩人撲進彈坑,彈坑中泥土的鬆軟觸感讓他們的身體微微下陷。
他軍靴後跟重重磕在某個凸起的石塊上,整片山坡突然亮起網格狀的藍光,那藍光如同一座神秘的迷宮。
那些被王參謀打碎的瓷片懸浮在空中,每片都映出鄭情報員不同角度的笑臉,那笑臉在瓷片的反光中顯得格外詭異。
鬆香霧突然被某種力量扯成螺旋狀,月光在漩渦中心凝結成冰藍色的時針,那旋轉的霧氣發出輕微的呼嘯聲。
當牟勇的鎖鏈絞碎最後一片瓷器時,所有人耳蝸裡都響起細密的齒輪咬合聲——就像有誰在時空裂縫裡輕輕撥動了某個隱秘的機關。
高分析員突然捏碎染血的齒輪,金屬碎屑在他掌心聚成微型沙漏,那金屬與皮膚的摩擦聲細微而清晰。&34;他給我們準備了雙倍劑量的時空陷阱。&34;繃帶縫隙裡滲出的血珠正在軍裝上暈染出詭異紋路,那形狀竟與銜尾蛇刺青的鱗片分毫不差。
王參謀突然沉默著卸下彈夾,這個從來不信邪的漢子盯著最後一顆刻著菊紋的子彈,喉結劇烈滾動兩下,能聽到他緊張的吞咽聲。
之前,鄭情報員曾與王參謀有過一些看似不經意的接觸,當時王參謀隻覺得有些異樣,但並未在意。
月光掃過他顫抖的手背,照見皮膚下若隱若現的青色紋路——那弧度竟與鄭情報員後頸的刺青有著可怕的相似。
王參謀手背上的青紋突然暴漲三寸,月光下竟生出細密的金屬倒刺,那倒刺的觸感堅硬而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