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硝煙裹著跳躍的火星子,如針般嗆進牟勇的喉嚨,他狠狠吐了口帶著濃重鐵鏽味的唾沫,那味道在舌尖散開,又苦又澀。
量子鎖鏈緊緊纏繞在旗杆上,發出尖銳的嗡鳴聲,像無數隻蜜蜂在耳邊瘋狂振翅,震得他後槽牙發酸。
蕭雲殘留在鎖鏈裡的意識碎片,如同鋼針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往他太陽穴裡紮——那家夥連死了都要用這種刑訊逼供式的手段傳遞信息。
&34;地下金庫?&34;他死死盯著鎖鏈在青石板上燒灼出的焦黑紋路,那紋路扭曲猙獰,仿佛一張惡魔的臉。
突然,他掄起綁著鎖鏈的右臂,狠狠砸向地麵,那股力量讓地麵都為之顫抖,&34;你他娘倒是給老子畫個地圖啊!&34;
碎石飛濺,如子彈般四處射去,七道耀眼的藍光突然從裂縫裡衝天而起,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指揮部門口的石獅子應聲炸成齏粉,細碎的石屑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鄭情報員那件染著硝煙的中山裝碎片像黑蝴蝶似的在藍光裡翻飛——這孫子居然把量子核心碎片縫在衣領夾層裡!
&34;老高!&34;牟勇一腳踹飛半截斷牆,那斷牆帶著塵土和碎磚,轟然倒地。
他衝著掩體後狂按計算器的眼鏡軍官吼道,聲音在硝煙中回蕩,&34;給老子算清楚這王八蛋的落腳點!&34;
高分析員眼鏡片上閃過一串暗紅血珠,他手裡那台美式測距儀突然發出尖銳蜂鳴,聲音刺耳得讓人頭皮發麻。
當啷一聲,黃銅外殼崩開,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日文齒輪——這玩意根本不是什麼盟軍裝備,而是半年前太原兵工廠失竊的九八式密碼機改裝的!
&34;鄭禿子三個月前在娘子關撿的破爛...&34;高分析員突然扯開領口,脖頸處暗紅色的條形碼在硝煙中若隱若現,那微弱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熄滅。&34;牟隊!
飛行器發動機聲紋和昭和二十三年關東軍...&34;
話沒說完就被爆炸聲掐斷,巨大的爆炸聲震得他耳膜生疼,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天空裂開五道鋸齒狀缺口,如同一把把利刃劃破蒼穹。
三架機翼上畫著青天白日徽章的&34;神秘飛行器&34;俯衝而下,機腹卻彈出帶著菊花紋的投彈倉。
牟勇手腕上的時空腕表突然發燙,熱意透過皮膚,讓他感到一陣刺痛。
量子鎖鏈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般瘋狂湧向某個燃燒彈炸開的彈坑,那股吸力強大而詭異。
量子鎖鏈對特定時空能量有著感應,這個彈坑或許存在著特殊的時空能量波動,才吸引了鎖鏈。
&34;蕭雲你大爺的!&34;牟勇在熱浪裡翻滾著撲向彈坑,熱浪如同一堵火牆,烤得他皮膚火辣辣的。
鎖鏈纏住的金屬箱燙得他手掌滋滋作響,那股灼熱感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箱蓋上用刺刀刻著歪歪扭扭的&34;給時空旅人&34;五個字,落款處還沾著半枚帶牙印的柿餅渣——是蕭雲上個月失蹤前從他嘴裡搶的最後一顆零嘴。
日記本扉頁夾著的華北地圖簌簌掉落,泛黃的紙頁在空氣中飄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密密麻麻全是鋼筆畫的箭頭,那些箭頭仿佛是一雙雙指引的手。
牟勇的瞳孔突然收縮——那些進攻路線圖的墨跡未乾處,隱約能看見1948年的新式坦克輪廓覆蓋在1943年的山川河流之上。
地圖邊緣還有半塊暗褐色的印子,湊近能聞到混合著硝煙與槐花蜜的味道,那味道帶著一絲甜意,卻又被硝煙的刺鼻掩蓋,正是蕭雲慣用的止血藥配方。
&34;鄭禿子要搶的根本不是量子核心...&34;牟勇的指甲在地圖某處洇開一團墨漬,那個被圈了三十八遍的紅圈裡寫著&34;困龍淵&34;三個小字。
鎖鏈突然發出類似蕭雲壞笑時的咕嚕聲,拽著他血淋淋的手掌按向懷表碎片。
戰壕另一側突然傳來高分析員變了調的嘶吼:&34;牟隊!
燃燒彈殘留物檢測到...檢測到...&34;爆炸掀起的泥沙糊住了後半句話,但牟勇看清了對方用血跡在殘破袖口上寫的三個字——那正是蕭雲日記最後一頁反複塗抹的坐標。
硝煙中傳來鄭情報員經過變聲器處理的怪笑:&34;牟隊長,猜猜看蕭參謀的裹腳布上還藏著什麼...&34;話音未落就被量子鎖鏈的嗡鳴切斷,牟勇攥著日記本的手背青筋暴起,懷表碎片突然開始吸收紙頁上的墨跡,在漫天炮火中投射出...牟勇的虎口被懷表碎片割得血肉模糊,血珠滴在泛黃的地圖上竟發出滋滋的響聲。
他猛地扯開被量子鎖鏈燒焦的袖管,胳膊上三十八道暗紅色疤痕突然與地圖折痕嚴絲合縫——這是上個月蕭雲拿刺刀給他刻的&34;人體導航儀&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