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拇指抵住懷表背麵的凸起,黃銅外殼哢噠彈開三毫米縫隙。
表盤內嵌的微型屏幕泛起藍光,將五芒星投影在夯土牆上,每個角都對應著不同朝代的星象圖。
牟勇的刺刀"當啷"一聲釘在太行山地形圖上,刀刃插入的靈石關隘位置恰好滲出墨綠色熒光。
"龜兒子,這玩意比上次在潼關遇到的量子糾纏彈還邪乎。"牟勇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尚未痊愈的時空灼傷疤。
他的軍用搪瓷缸突然浮空半寸,缸底凝結的茶垢竟自動排列成日軍密碼本的摩斯電碼。
蕭雲屈指敲擊電台外殼,用摩爾斯電碼的節奏念出係統提示:"波動源在東南方三十七公裡。"膝蓋上的冰晶突然炸裂,迸出的碎片在半空組成三維沙盤。
黃河故道的輪廓線上,二十七個光點正以太極兩儀陣型推進。
牟勇抄起改裝過的波波沙衝鋒槍,槍托上篆刻的《甘石星經》突然亮起。
他對著虛空連開三槍,彈頭在指揮所門口炸成靛藍色光幕,將裹挾著二進製落葉的夜風擋在門外。"上次在娘子關,小鬼子的九菊紋章能把子彈折射回膛。"他抹了把濺到下巴的量子火焰,"這回怕是要用點老祖宗的玩意。"
蕭雲從簽到空間抓出塊戰國青銅鏡,鏡麵倒映的月光竟在夯土地麵烙出等高線。
當鏡麵掃過騾馬槽,受驚的牲畜瞳孔裡浮現出洛陽鏟的虛影。"能量源在沁源縣舊址。"他扯開綁腿布,納米纖維自動編織成北鬥七星的形狀,"那裡埋著東漢的渾天儀殘件。"
兩人踩著月光走出指揮所時,牟勇突然扯住蕭雲衣袖。
他刺刀挑起的枯葉背麵,用甲骨文刻著"昭和十六年"的字樣。
蕭雲摸出懷表中的微型渾儀,發現青龍七宿的位置正對應著三百裡外的陽明堡機場。
"係統,啟動墨子號量子雷達。"蕭雲咬破食指在電台外殼畫出血太極,設備內部突然傳出編鐘混著電流聲的轟鳴。
三維沙盤上的二十七個光點開始逆時針旋轉,每個光點中心都浮現出富士山與紫禁城疊加的虛影。
牟勇突然把耳朵貼在地麵:"有馬蹄聲,但..."他軍靴碾碎的石子蹦跳著組成八卦卦象,"是四維空間的回響。"話音未落,兩人影子突然直立起來,在月光下擺出推背圖的第六象姿勢。
蕭雲拋出的青銅鏡懸停在九米高空,鏡麵投射的光斑裡顯露出穿著昭和五年軍裝的虛影。
但那些日軍士兵的刺刀上,全都纏繞著三星堆青銅神樹的枝椏。
牟勇甩出的三枚銅錢在沙盤上方組成六爻卦,卦象顯示"澤火革"變"雷地豫"。
"能量源在移動。"蕭雲扯開領口,鎖骨處的河圖紋身正在滲出液態金屬,"每小時變換七次經緯度,最後一次定位..."他盯著從簽到空間取出的司南,指針瘋狂旋轉後突然指向自己太陽穴。
牟勇的刺刀突然發出編鐘般的嗡鳴,刀身映出的月光裡浮現出兩人三天前在平型關燒毀的九菊紋章。"格老子,這玩意認主!"他扯開五個手榴彈綁成的集束炸彈,引信竟然是用《天工開物》書頁卷成的。
當騾馬的第13聲嘶鳴刺破夜空時,蕭雲發現懷表裡的五芒星變成了九宮格。
每個格子裡都跳動著不同年代的戰鬥場景,從台兒莊到硫磺島,最後定格在他們此刻站立的坐標。
簽到空間突然自動彈出件周代青銅胄,甲片縫隙裡滲出帶著火藥味的甲骨文。
"能量波動在模仿我們的思維頻率。"蕭雲將修複液凝成的冰晶按在電台真空管上,設備突然用四川方言播報:"龜兒子,你兩個瓜娃子還不快跑!"
蕭雲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青銅鏡投射的光斑裡那些纏繞青銅枝椏的日軍虛影竟齊刷刷轉頭看向他們。
牟勇一腳踹翻彈藥箱,箱底用朱砂繪製的二十八宿圖騰起三尺高的青焰。
"老牟!"蕭雲突然抓住搭檔手腕,"三點鐘方向的地磁讀數在倒流!"
話音未落,指揮所東南角的馬燈突然熄滅。
不是被風吹滅,而是光線如同被什麼東西啃噬般,從燈芯開始一寸寸消失。
牟勇抄起三八大蓋朝虛空放槍,彈頭在五十米外突然靜止,如同嵌在琥珀裡的蚊蚋。
地麵傳來詭異的震顫,不是地震那種上下顛簸,而是像有無數蚰蜒順著地脈爬行。
蕭雲懷表裡的九宮格突然迸出火星,1941年台兒莊戰役的場景碎片紮進他掌心。
簽到空間自動彈出半卷《水經注》,泛黃的紙頁上沁出鮮紅的等高線。
"龜兒子耍詐!"牟勇突然扯開軍裝,胸口的夔龍紋身竟在月光下扭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