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像燒紅的鐵絲絞著耳膜,蕭雲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數到第七級台階時突然刹住腳步——排水渠鐵柵欄外傳來的金屬碰撞聲太清晰了,是刺刀挑開鐵鎖的脆響。
"封死了。"他反手按住牟勇的肩膀,掌心能摸到對方肩章下凸起的骨節。
牟勇的呼吸噴在他後頸,帶著股鐵鏽味,是剛才咬斷引信時咬破了嘴唇。
牟勇的手指在腰間炸藥包上蹭了蹭,喉結滾動:"老子衝過去炸——"
"不行。"蕭雲拽著他往消防通道側門擠,後背貼上冰涼的防火門。
門把手上還掛著半片燒焦的布簾,是方才爆炸崩飛的實驗服碎片。
他低頭看表,瞳孔在幽綠的熒光裡收縮——從引爆炸藥到現在才過了三分鐘,鬼子的增援至少還要五分鐘才能封鎖整棟樓。
"走維修通道。"他摸出鋼筆在牆上劃了道痕跡,筆帽是係統簽到送的微型激光指示器,紅光在天花板的通風管道口晃了晃,"上個月摸地圖時記的,管道連通地下二層倉庫。"
牟勇仰頭看了眼通風口,伸手一拽管道邊緣的鐵皮,鏽渣簌簌往下掉:"蕭哥你先。"
"少來這套。"蕭雲彎腰托住他的腿彎,牟勇借著這股力道縱身躍起,鐵管在他掌心壓出紅印子。
等牟勇的作戰靴消失在通風口,蕭雲才抓住管壁往上爬。
金屬內壁硌得他手腕生疼,卻比不過懷裡鐵盒的重量——那裡麵裝著鬼子用活人做細菌實驗的樣本,是能把東京軍部釘在恥辱柱上的鐵證。
通風管道裡飄著股黴味,混著焦糊的電線味。
牟勇在前麵爬得像頭熊,肩章刮得鐵皮"吱呀"響。
蕭雲數著管道接口,數到第十個時突然聽見下方傳來皮靴聲——是暗刃守衛的牛皮軍靴,踩在瓷磚上的脆響和鬼子的三八大蓋不一樣。
"停。"他扯了扯牟勇的褲腳,兩人同時伏在管道拐彎處。
下方走廊的聲控燈"啪"地亮起,照見六個端著衝鋒槍的守衛,領頭的脖子上有道刀疤,正是方才在實驗室追他們的小隊長。
牟勇的手指扣住槍管,蕭雲按住他手背,在他掌心寫:"等他們過去。"
刀疤隊長的皮鞋停在管道正下方,蕭雲甚至能看見他頭頂翹起的白發。"分開搜。"那聲音像砂紙磨鐵板,"活要見人,死要見樣本。"
牟勇的肌肉繃得像鐵,蕭雲能感覺到他後頸的汗毛豎起來。
直到皮靴聲漸遠,牟勇才重重吐了口氣,喉嚨裡滾出句罵:"奶奶的,再近兩步老子就崩了這龜孫。"
"留著子彈跑路。"蕭雲推了推他後背,"前麵右拐。"
管道越來越窄,牟勇的作戰服被鐵皮劃開道口子,露出結實的背肌。
蕭雲摸了摸口袋裡的微型定位器——這是係統昨天簽到送的,能標記三公裡內的安全點。
定位器在掌心發燙,提示他們離地下倉庫隻剩二十米。
"到了。"牟勇突然停住,用槍托砸開管道底部的擋板。
灰塵撲簌簌落下來,下麵是間堆滿木箱的倉庫,月光從透氣窗漏進來,在地上鋪了塊銀斑。
蕭雲先跳下去,落地時膝蓋微屈卸力。
牟勇跟著跳下來,落地聲驚得牆角的老鼠"吱"地竄走。
蕭雲摸出戰術手電照向木箱——果然,最裡麵那排貼著"關東軍特供"的封條,裡麵應該是鬼子的補給。
"出口在倉庫後門。"他踢開腳邊的油桶,鐵盒在懷裡撞得生疼,"上個月踩點時看見門閂是銅的,用這個——"他從係統空間取出把三棱鑰匙,金屬表麵還帶著空間特有的涼意,"簽到時換的,專門開這種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