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崩塌,強光吞噬一切的瞬間,蕭雲以為自己死定了。
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刺目的陽光透過草棚縫隙照在臉上,耳邊是戰士們震天的操練聲,一切都熟悉得讓他恍惚。
“醒了?隊長,你可算醒了!”牟勇粗獷的聲音帶著驚喜。
蕭雲猛地坐起,環顧四周,這分明是他們敵後根據地的臨時指揮所——一個簡陋的草棚。
他記得自己和牟勇被那道詭異的強光吞沒,那是“實驗”的最後階段,一場豪賭。
“我們……回來了?”蕭雲嗓音有些沙啞。
“什麼回來了?隊長你不是帶隊去炸了鬼子炮樓,回來路上中暑暈倒了嗎?睡了一天一夜了。”牟勇撓著頭,一臉迷惑。
中暑?
蕭雲心頭一震。
他清楚記得那場山洞中的“實驗”,記得那冰冷的金屬儀器,記得“時間回廊”的警告。
難道那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不對!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裡曾有一個微型終端,是“簽到空間”的入口。
此刻,手腕光潔如初,什麼都沒有。
他意念一動,嘗試呼喚係統——毫無反應!
係統,似乎真的徹底關閉了。
“老牟,你馬上去把最近的敵情通報,還有咱們根據地所有骨乾的人員名單給我拿來,越快越好!”蕭雲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沉聲命令道。
他必須確認,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牟勇雖然不解,但對蕭雲的命令從不懷疑,立刻領命而去。
很快,牟勇帶著一疊泛黃的紙張回來。
“隊長,這是近半個月的敵情通報,還有咱們猛虎支隊排級以上乾部的名冊。”
蕭雲一把接過,首先翻開人員名單。
他的目光飛快掃過,越看,心越沉。
名單上,熟悉的名字一個個掠過,唯獨少了一個——林澤南!
那個在“實驗”記憶中,與他亦師亦友,最終犧牲自己為他爭取機會的關鍵人物,仿佛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時間回廊……重置了部分記憶和現實……”蕭雲喃喃自語,手心滲出冷汗。
但他腦海中關於現代軍事理論,關於特種作戰技巧,關於未來戰爭形態的知識,卻清晰無比,仿佛鐫刻在靈魂深處。
他的信念,從未改變!
“隊長,你怎麼了?”牟勇見他臉色不對,關切地問。
“沒事。”蕭雲深吸一口氣,眼神陡然銳利起來,“老牟,立刻通知所有骨乾,半小時後會議室開會!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此時,一名通訊兵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報告隊長!緊急情報!城裡的地下同誌傳來消息,日軍集結了至少三個大隊的兵力,還有炮兵聯隊,似乎準備對我們太行山根據地進行一次大規模掃蕩!目標……目標很可能就是我們猛虎支隊所在的黑雲山區域!”
話音未落,棚內氣氛驟然緊張。
三個大隊的日軍,外加炮兵,這對於裝備簡陋、兵力不足的猛虎支隊而言,無異於滅頂之災!
蕭雲眼神一凜,好!
來得正好!
這是檢驗他是否真正掌握主動權,是否能改變這該死命運的關鍵時刻!
半小時後,根據地簡陋的會議室裡,十幾名骨乾神色凝重。
蕭雲站在一張破舊的地圖前,上麵用紅藍鉛筆標注著敵我態勢。
他指著地圖,聲音沉穩有力:“同誌們,鬼子這次來勢洶洶,擺明了是要把我們一口吃掉。但他們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低估了我們!”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我決定,放棄以往單純的遊擊騷擾,采用一套全新的防禦戰術——‘三線輪換、縱深防禦、中心開花’!”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這些名詞他們聞所未聞。
蕭雲沒有過多解釋理論,而是直接在地圖上比劃起來:“第一線,以襲擾和遲滯為主,利用我們熟悉地形的優勢,層層阻擊,消耗敵人銳氣,把他們拖入我們預設的戰場。第二線,是我們的主要防禦陣地,依托有利地形,節節抗擊,但不死守,一旦壓力過大,立刻交替掩護後撤,誘敵深入。第三線,也是我們的核心陣地,更是反擊的開始!”
他詳細闡述了兵力分配、火力配置、後勤補給、傷員轉移,甚至是如何利用夜色和複雜地形進行反穿插。
這些結合了現代軍事知識和遊擊戰精髓的戰術,聽得一群老兵油子目瞪口呆,隨即又熱血沸騰。
“隊長,這法子……能行嗎?”有人小聲問,帶著期待和不安。
“行不行,打過才知道!”蕭雲斬釘截鐵,“我們沒有退路!這一仗,不僅要打贏,還要打出我們的威風,讓小鬼子知道,黑雲山是他們啃不動的硬骨頭!”
會議開到深夜,作戰計劃的每一個細節都被反複推敲。
戰鬥打響的前一夜,蕭雲沒有休息。
他親自帶著一支精乾的小隊,潛伏到根據地外圍幾十裡處的一處險峻山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