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如刀,刮過老火車站斑駁的磚牆,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蕭雲舉著望遠鏡,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鏡頭中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像一根淬毒的鋼針,狠狠刺入他的瞳孔。
陳默!
那個本應在三個月前死於“意外”的原軍統精英特工,那個因他泄密而導致整個情報網絡差點癱瘓的罪人,此刻竟如幽靈般站在鐘樓之巔,衣袂在寒風中獵獵作響,神情倨傲,仿佛君臨天下的王者。
“頭兒,那……那是陳默?”牟勇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驚駭,“他不是死了嗎?難道他是叛徒?或者……他從一開始就是被策反的?”
一瞬間,無數種可能在蕭雲腦中炸開。
叛徒?
雙麵間諜?
還是一個更可怕的陰謀?
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蕭雲的眼神在一秒內由震驚轉為冰冷的決然,聲音沉穩得像一塊萬年寒鐵:“他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就是我們的敵人。各單位注意,行動開始!”
命令通過無線電無聲地傳遞出去。
“收到!”
十一點五十分整,鐘樓頂端的燈光驟然熄滅,像是巨獸閉上了唯一的眼睛。
整個火車站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這正是他們約定的聯絡信號。
行動!
三支突擊隊如三道鬼魅的影子,同時向鐘樓撲去。
第一路,沿著廢棄的鐵軌,隊員們的身影與枕木的陰影融為一體,腳步輕得像貓,悄無聲息地逼近鐘樓正門。
第二路,在牟勇的帶領下,早已撬開了通往鐘樓的地下維修通道入口。
一股陳腐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他們魚貫而入,目標是自下而上,切斷敵人的退路。
第三路,製高點的狙擊手早已就位,冰冷的十字準星死死鎖定鐘樓頂端的每一個窗口,隨時準備提供火力壓製。
蕭雲親自帶領主力突擊隊,走在第一路的最前方。
他的心跳平穩,但感官卻被放大到了極致。
空氣中細微的塵埃,遠處野狗的吠叫,隊員們壓抑的呼吸聲,一切都清晰可辨。
“哢噠。”
一聲輕微的金屬碰撞聲,正門被特製的工具無聲開啟。
一樓大廳空曠而死寂,隻有月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投下斑駁的光影。
一切似乎都太過順利了。
“不對勁。”蕭雲心中警鈴大作。
幾乎就在他念頭閃過的瞬間,鐘樓頂部,突然爆發出炒豆般密集的槍聲!
“砰砰砰!”
子彈撕裂夜空,狙擊位的隊員立刻報告:“報告!鐘樓頂部發現敵人,至少四人,火力很猛!我們被壓製了!”
“媽的,有埋伏!”一名隊員低聲咒罵。
蕭雲眼神一凜,當機立斷:“二隊繼續從地下室向上突進,一隊,跟我強攻!”
沒有絲毫猶豫,蕭雲一馬當先,衝向通往上層的螺旋樓梯。
樓梯狹窄而陡峭,鐵製的扶手冰冷刺骨。
剛衝上二樓平台,一道火舌便從樓梯拐角處噴湧而出!
一挺輕機槍被架設在那裡,形成了一個致命的火力點。
子彈打在牆壁上,碎石和灰塵劈頭蓋臉地砸下。
“閃光彈!”蕭雲低吼一聲,手腕一抖,一枚從簽到空間中取出的特製閃光彈,劃出一道精準的弧線,越過隊員的頭頂,準確地落在了機槍陣地後方。
“轟!”
一聲悶響,刺眼的白光瞬間吞噬了一切,緊隨其後的是震耳欲聾的尖嘯。
“上!”
趁著敵人暫時失明失聰的瞬間,突擊隊員們如猛虎下山,瞬間衝了上去,幾聲短促的點射後,火力點被成功拔除。
戰鬥的節奏快得令人窒息。
每一層都布設了防線,從簡單的絆索手雷到狡猾的交叉火力網,敵人的抵抗異常頑強,顯然是經過精心布置的。
但他們麵對的是蕭雲,一個擁有“外掛”的指揮官。
在又一個被鐵門封死的樓層前,蕭雲沒有浪費時間爆破,而是直接從簽到空間中取出微型定向爆破裝置,牢牢吸附在門軸上。
“後退!”
“砰!”
一聲沉悶的爆響,厚重的鐵門被精準地炸開,而走廊的結構卻未受太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