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恙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腿肚,“鞋子脫了倒沙。”
“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了。”宋凝月一個激靈,後退了一步,腳踝卻被抓住了。
“我來。”
他的動作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充滿了強製性。
她反抗不了。
季恙也真是不嫌棄她,幫她撫去了襪子下的沙子。
宋凝月單手撐著季恙的肩膀,注視著他毛茸茸的頭頂,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緒升起來。
不是一種特彆好的感覺。
季恙對她很好,按理來說她該感到幸福,可偏偏她心底生出了一股壓抑。
不對,這樣不對。
他聽不進她的話,但有時又特彆聽話。
宋凝月總結出來了,季恙隻會選擇性聽他想聽的話。
腦內思緒混亂,季恙帶她走到水龍頭前,將她的手拉到水龍頭下衝洗。
冰涼的觸感滑過皮膚,宋凝月清醒了幾分。
“季恙,我拒絕的時候,你能不能偶爾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什麼意思?”季恙關掉水龍頭,心臟緊了一下。
他又讓她難受了?
宋凝月甩了甩手上的水,耐心解釋:“脫鞋,拍腳底下沙子的這種行為,有點太親密了,我自己都嫌棄,你怎麼眉頭都不皺就上手了。”
“我不嫌棄。”季恙不假思索接上話,“你的任何事,我都喜歡。”
宋凝月:“……”
一瞬間,她的話全部堵在了喉嚨。
看著季恙如此真誠熱烈的眼神,她的心瞬間軟了,“我下次拒絕的時候,你不要強迫我。”
她是真難為情啊!
季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了個:“好。”
也不知他有幾分聽進去了。
宋凝月歎了口氣,“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也跟我說,兩個人談戀愛嘛,要相互磨合的。”
“你很好。”他又是沒猶豫。
宋凝月頓時啞然。
算了,時間久了總會好的。
重新回到沙坑,找到戎光,宋凝月將速寫本交給戎光,手機內的文檔一並發了過去。
季恙在一邊等她,“焱子怎麼樣了?”
“他暫時沒事。”
宋凝月將在牢獄內看見的、聽見的全部說了出來。
“蘭卡森,這個人你們認識嗎?”
她的目光掃過麵前六人。
季恙一人站著,ace的四人,加上巴特排排坐在沙坑邊。
沃德率先出聲:“這人槍法很準,神出鬼沒。”
米維克翻著白眼回憶道:“身手很靈敏,殺手出身,結婚後就隱退了,原來他去阿爾瓦那邊了。”
巴特說了個與眾不同的情報:“他老婆是歌手,前幾年帶著兒子參加過一檔親子綜藝。”
宋黎明豎起食指,“想起來了,他們兒子是聾啞人,我學手語那段時間了解過一些。”
戎光補充了一點,“他兒子的病情是後天形成的,一直在接受治療。”
大家一人說了一句。
宋凝月看向季恙,“我聽見阿爾瓦對他說,要讓他對你出手。”
季恙微不可察蹙眉,“你見到他了?”
“嗯。”宋凝月說出疑惑點,“他好像專門看了我,不知道什麼意思。”
“他認出你了。”季恙口氣十分確定。
“蘭卡森最近來過礫馬圻,肯定暗中觀察過我們,他認識你。”
他解釋完後,宋凝月拍了拍臉頰清醒,“可他當時為什麼不說?”
估計到了現在仍舊沒對阿爾瓦說,否則她不會平安站在這裡。
季恙散漫地挑了挑眉,“說明他確實可以拉攏。”
戎光緊繃的神情鬆了一瞬,“我立刻去查。”
聊完後,眾人散去。
巴特走路一高一低,“嫂子,我回月亮灣了。”
“拜拜。”宋凝月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