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調的視線看向遠處剛剛進來的那幾個人,就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幾個人是他的熟人,雖然相互之間完全不認識,就連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更沒有聊過,但是確實是熟人。
就在一個小時不到之前,他們才剛剛見過麵。
在傅調的麵前討論傅調的音樂會買票問題,然後還說要去找傅調要簽名。
其中那個男低音還在自己麵前唱過歌,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首作品的名字應該叫做……
《你想要跳舞嗎?我的小伯爵》
這是費加羅婚禮之中一個非常有名的詠歎調,經常被人拿過來藝考使用,不僅如此,還經常被人傳唱。
所以傅調對這群人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印象的。
特彆是在他們說要找到自己的時候,自己站在他們身後,他們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自顧自地就跑掉的場景。
傅調現在想起來都感覺有些有趣。
他看著那群人不由得微笑著點了點頭,笑著開口道:“下午好,我們又見麵了。”
“啊?”
正在那激動的眾人聽著傅調的聲音不由得一愣,甚至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許多。
他們難以置信地相互看了一眼,看出了對方目光中的疑惑。
傅調剛剛在說什麼?
什麼叫做又見麵了?
他們之前在哪見過嗎?
為首的一人似乎是比較外向的那一批,他看著自己同伴滿臉迷茫的表情,不由得清了清喉嚨,試探性地看向傅調,對著他問道。
“那個,傅調老師,請問我們……之前在哪見過嗎?很抱歉,我好像沒有什麼印象。”
“沒有印象也正常,不過時間的話,就在一個小時前的樣子,我們剛剛見過。”
“啊?一個小時前?”
那人也傻了,一個小時前他們剛剛見過。
可是他們怎麼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看著眾人滿臉迷茫,不知所措的表情,傅調不由得輕鬆笑了起來,對著眾人再一次補充道。
“地點的話,就在車站,應該是國王十字車站吧,再準確一點,就是我海報下麵,你們在那個地方看著我的海報來著,還說要找我簽名。”
“國王十字……”那人默默念叨了幾句,隨後瞳孔不由得放大,難以置信地開口道:“國王十字?我們在國王十字見麵了?”
“對,在你們來之前我就站在在那邊,站在你們幾個人的身後,一直聽到你們離開,我才來這邊。”
聽到傅調的話,那些人全部都傻了,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一個小時之前他們在那邊討論傅調的時候,傅調居然就站在他們身後?
那麼他們之前討論傅調的話不就全都傳到傅調耳朵裡去了?
其中一位女生的臉瞬間變紅,隨後變白,然後再變得有一些些黑。
臉色變化極為明顯有趣。
她就是當時說傅調夠不上資格去皇家阿爾貝特音樂廳的那位,她聽到傅調當時正站在他們身後,便立刻意識到,傅調他是不是聽到了自己當時說他壞話這件事?
傅調究竟會怎麼想她呢?
會不會記恨於她?
不僅僅是她,還有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們相互看著彼此,目光中帶著迷茫與不安,開始瘋狂地思索著自己之前究竟說過什麼話。
自己當時有沒有罵過傅調?或者說傅調不好之類的話?
彆到時候把這些話給傅調聽了過去,那就糟糕完蛋了。
畢竟大家都是人,說話很容易不經過腦子。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聖人,能夠讓所有人都喜歡。
就好你在郎朗月背後評價他,完全有可能在不經意的時候就罵了他幾句。
比如說他肖邦彈的真的爛,不過他的李斯特還是不錯。
誰知道郎良月會不會把這個肖邦彈得爛記在心裡,回頭見麵的時候和你說一句。
“你不是覺得我爛嗎?那麼你來?”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評價過傅調什麼不好的話。
邊上的那位負責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傅調他們幾人。
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看這樣子,那群人是過來追星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那麼緊張了。
負責人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參與兩人之間的事情比較好,便直接笑著對著傅調揮了揮手中的文件。
“傅,我先走了,你可以看一眼在門口的排班表,那個地方有音樂會的具體時間,有問題你可以找門口的那位大爺,如果他解決不了,你再來找我,期待你的音樂會。”
“好的,祝你擁有美好的一天。”
“同樣,也祝你擁有美好的一天。”
那人揮手離去。
傅調微笑著目送他離開後,便轉頭看向正在絞勁腦汁想著自己有沒有得罪自己的那幾位,不由得無奈攤手。
“不要太緊張了,你們說的什麼我也記不清了,隻是感覺命運有點巧妙。”
“額,命運的巧妙?”
為首的那人不解,不太清楚為什麼傅調會說命運巧妙。
這有什麼巧妙的嗎?
傅調對著眾人解釋道:“我剛剛看到我的海報,準備走的時候,就聽到你們過來討論我的音樂會,然後說能不能找到我來要簽名,完全沒發現我就在你們身後。”
“結果我來到卡多根音樂廳後,同樣正準備離開了,你們就來了。”
“你們說……命運是不是有點奇妙?”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也完全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巧。
傅調看著眾人,不由得問道。
“話說回來,你們是怎麼想到來這個地方找我的?”
“沒什麼,就是我們在我們的學生群裡的人問了一圈有沒有人看到您,結果一個都沒有回複,恰巧我們走到這個附近,想著反正聽不上您的音樂會,乾脆來音樂廳看看,就……沒想到居然能碰上。”
“這樣啊,那麼確實也很巧了。”
傅調看著眾人輕鬆一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伸出手,問道。
“你們不是要來找我簽名的嗎?你們現在還簽不?不簽我就準備走了。”
“簽!簽簽簽!”
聽到傅調的聲音,眾人終於從之前的那個自我懷疑中走了出來,無比激動地上前跑去,從自己的書包裡拿出自己想要傅調簽名的東西遞給傅調。
幾乎沒有任何的例外,所有的全部都是樂譜。
除了一人拿了一個拉赫瑪尼諾夫的樂譜之外,其他人給的全部都是肖邦的作品。
傅調簽名的時候額外多看了那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也就是之前唱著男低音的那人,不由得有點好奇。
“欸?我記得你不是唱男低音的嗎?為什麼你也有肖邦的樂譜?”
“嘿,嘿嘿嘿,我剛剛去隔壁的音樂商店裡麵買的樂譜,因為不太懂肖邦,隻能隨便找一本,等傅調大佬您簽好後,我拿回家做收藏用。”
那男低音憨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對著傅調道。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唱的男低音居然能夠被傅調記住。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不由得好奇問道。
“話說……傅調大佬,您居然記得我唱過歌?我能問一下您對於我剛剛唱的那個選段有什麼看法嗎?覺得我唱的如何?我比較好奇這個。”
“你唱的選段?”
傅調給所有人簽完名後,看著那位男低音,不由得抬起頭想了想後,微微搖頭。
“不如我的大學同學吧,不過也還不錯了。”
“大學同學?誰?”那男低音眼睛一亮,立刻問道:“我和大佬您大學的同學差不多嘛?他是博士嘛?”
“不是,他叫卜了,是之前在海城音樂學院裡麵認識的一位,也是唱美聲的,同樣也是男低音,和你一樣,我記得他入學考試唱的,就是你唱的這一首,拿下了當年海城音樂學院聲歌係第一名。”
傅調看著這人,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大學裡麵有過幾次交流,然後在機場分彆的卜了。
兩人同樣身體很壯,隻是卜了比他高許多,卜了傅調感覺他最起碼有兩米了,而麵前這人隻有一米八幾。
卜了前往曼哈頓音樂學院就讀去了,而自己則是來到了歐洲準備巡演。
之前何深回曼哈頓的時候和自己說過這件事,他現在發展的還不錯,剛剛入學就已經被教授看中,準備帶著他開始全國巡演了。
雖然不是每一場都去,但是每年保底十幾場還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差不多也是兩周三周演出一次,扣掉節假日,大概也就兩周一場。
據說他現在還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刷大獎賺獎學金。
畢竟漂亮國那邊不允許學生打工,他想要賺錢隻能靠刷獎去,因此實際上他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忙碌。
想到卜了也入了正規了,傅調總有一種時間流逝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