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奕劍閣的弟子,以及奕劍閣的閣主劉風崖,全部到達這一座小鎮。
劉風崖簡單的對弟子吩咐下去之後,他一個人離開了這一座嘈雜的小鎮。
遠離人群的喧囂,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小鎮之中的景象他已經是有所預料的,這種事情之前也傳到了奕劍閣中。
這一次親自前來,此地進行鎮壓……
關鍵則是由他一個閣主親自過來鎮壓,這本質上就是一種贖罪。
為了他弟弟所犯下的錯誤事情而贖罪。
他的這一位弟弟已經消失了兩個多月了,在消失的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內,劉風崖認真的調查過。
經過調查確定自己的這一個弟弟,居然與紅蓮教為伍。
這是紅蓮教的一位臥底,好不容易將消息傳出來的。
居然與紅蓮教為伍,居然是想要殺了靈妙閣的閣主,甚至於想要滅了整個的一座城。
最後則死在了靈妙城。
這種事情剛知曉的時候簡直震撼。
他很難想象自己的弟弟居然真的選擇這麼走,居然真的這麼果決的要滅了天下人。
太狠了。
奕劍閣中居然出現了這樣的一個邪道。
這也是靈妙閣的閣主沒有將這件事情對外有任何的宣傳,否則奕劍閣整個宗門的榮譽全部毀掉。
而他劉風崖對於這一個弟弟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寵的,雖然平時該罵還是罵,但血溶於水。
真的要說這一個弟弟被彆人殺害時,內心也是無比的難受。
悲傷,憤怒,自責,還有一些迷茫太多的複雜情緒,出現在他的心中。
“小偷小偷,你們全都是小偷!”
“你們才是小偷,我隻是路過,我沒有拿你們的東西!”
“沒有拿我們的東西,你這身上銀子是哪裡來的!”
“這是我自己的銀子!”
“你自己的銀子怎麼有我們小鎮的戳印?!”
“那就是我撿的!”
“好好好!”
劉風崖又去看著那一個小鎮之中吵的不行的模樣,他隻能又一次的重重歎氣。
而在此時,他突然之間發現,江邊除了一些正在捕魚的難民之外,還有一個位於亭台之中垂釣的人?
相較於這些難民們那種獨特的眼神,這一個垂釣的男子神色輕鬆太多。
似乎周圍其他的一些紛紛擾擾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他靜靜的坐在那一處區域,簡直就是平和。
“此刻的我與這難民沒有任何的差彆,而他在這一處區域卻可如此的安逸,雖然沒有任何的實力,但這種心性卻也是了不得。”
劉風崖心中一軟。
最終在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三兩步跨越江水,直接來到了這一座亭台的旁邊。
看著亭台之外,拿著一根青竹竿靜靜垂釣的男子。
回過神來的他忍不住的輕聲問了一句:“這處區域有魚嗎?”
沈寒看了一眼對方。
他不認得對方到底是誰,但對方的氣息還是熟的,以前應該是來過靈妙閣。
不過這已經是過去了太多的歲月,不太清楚。
“有魚。”
沈寒回了一句。
劉風崖嗯了一聲,他完全沒有一個閣主會有的那種大尊嚴。
就這麼席地而坐地坐在了沈寒的旁邊,一雙眼睛帶著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江水。
心中無比茫然,再就不知不覺的,盯著從上遊飄下來的一片銀杏葉。
某一刻。
在沈寒眼神一絲異樣之中,他突然開口。
“誒,舍弟生前總說,要成為一片隨波逐流的銀杏葉。”
“可真的等到這隨波逐流開始之時,卻又發現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不斷的向前飄去,被水流衝刷,永遠不得停下,痛苦萬分,直至一頭撞入那無底的懸崖。”
劉風崖呢喃輕輕地說著,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以前也喜歡釣魚,釣魚可以讓我心情平靜,可慢慢的我做不下來了,我沒辦法定下自己的心了。”
“江裡泡著的,哪裡是清澈見底的水呢?全都是千斤重的各種瑣事。”
“河裡的魚上上下下的遊了1000年1萬年,岸邊的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河邊看著上下岸,不斷的變化。”
“猛的一回頭,一個人都不剩了。”
“隻留有你自己一人時,你不會感覺到孤獨嗎?”
劉風崖語速在此時顯得非常的慢,他的麵龐是呆滯的,他的眼神也是發直的。
甚至於說出來的話,有的時候也是前言不搭後語。
不過在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時,這也是認真的看著坐在一旁的這一位男子。
他覺得自己想要傳達的意思應該是比較明確的。
至於這一位男子衣著樸素,身上除了一個古怪的粉紅色瑪瑙手鐲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一些貴重物。
自然也不存在有任何修煉的痕跡。
要說是男子特性,那可能是如同那河邊低垂的柳樹枝,顯得相當自然罷了。
沈寒雙手抓著魚竿,平靜的看著水麵:“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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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令弟以前說過,想要成為一片隨波逐流的銀杏葉。”
“這也很正常。”
“落在這大江之上,銀杏葉脈絡四通八達,也是小舟。”
他看向了上遊,順著水逐漸飄下來的一些更多的樹葉。
“不過這些銀杏小舟,你也可以說它們是自然逼迫下的產物,這也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