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姍最終還是選擇去房間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儘量的讓自己看起來得體一些。
接著在身旁的一個丫鬟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來到了議事廳。
議事廳中,沈寒已經在此等待,有一炷香左右,周亭姍到來之後,瞬間就看見了那個身板筆直靜靜坐在椅子上的這一位老人。
肩膀一顫。
她輕輕的說:“師兄,讓您久等了,我去稍微的拾掇了一下自己,沒有當年那麼漂亮,但起碼還算是個活人。”
沈寒站了起來,落在他的眼前,眼前的這一位的確算得上是一個老人家了。
印象之中這一位師妹在年輕時是相當漂亮的,說話的時候聲音就像是那百靈鳥一般的清脆。
而時隔這麼多年,再一次地看見對方,即便還能夠看見對方年輕時候的一些樣子,但真的要說詳細的一些細節?
這已經是被歲月磨得不成樣子。
沈寒認真的走上前來:“我並沒有等很長時間,而這一次我來找師妹也隻是看看我能夠給師妹提供一些什麼幫助,又或者是看望一下師妹最近的情況。”
“這天下似乎比我想的要更加的糟糕。”
在身旁的丫鬟離開之後,周亭姍扶著椅子的扶手坐在了沈寒的旁邊,她搖了搖頭:“不用的,師妹不需要,師兄還提供什麼幫助的。”
“我們已經老了。”
“而且這個世道再怎麼樣的幫助也是沒有用的,人心本身就是險惡的存在。”
這件事情說出來,估計會有很多的聖人立刻站出來辯解。
周亭姍若是聽見這些聖人的話,應該也不會反駁,畢竟彆人再怎麼認為彆人就怎麼認為吧。
她現在也不願意起,哪怕一點的衝突。
都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有什麼東西看不開的?
念頭至此,她輕鬆的說道:“師兄我們應該有十幾年又或者是20多年的時間沒有見了,我記得上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還沒有這麼老的,現在你居然都這麼老了。”
既然對方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助的,沈寒也不會進行強求。
他:“是的,的確是有這麼多年的時間沒見,現在隻剩下來你一個人了嗎?”
周亭姍微笑著:“是的,我的丈夫在幾年前已經死亡了,現在想一想,他死的也真的是一個好時候,那個時候的天下還沒有這麼糟糕。”
“否則真的要說讓他經曆這一次又一次的劫難,估計按照他的性子啊,這可堅持不下來多久。”
沈寒默默。
這件事情,他的回憶中是不存在的。
所以這一位師妹,是一個人帶著這個家族硬生生的走過了這種崩潰的場景?
如此來看,印象之中這樣相當要強的一位小師妹也還是一樣的脾氣。
挺不錯的。
周亭姍則是突然之間說道:“師兄,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應該是我們兩個人在死亡之前的最後一麵。”
沈寒聽後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還是認真的點頭:“我也是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一些什麼,所以趁著現在自己還能夠走動,到這個地方來看望一下你,接著我估計就走不動了。”
周亭姍聽後輕鬆一笑:“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猜啊。”
沈寒微笑點頭。
周亭姍接著道:“既然如此,那麼師兄想要知道當年,我為何會拒絕師兄你一次又一次的邀約麼?”
沈寒的印象中,他的確是對眼前的這個女子發起過很多次的邀請,或是請對方一起去城池之中吃飯,又或者是給對方買各種各樣的小物件,但統統都失效了。
沈寒回憶之中,基本上對這件事情的評價也就是自己的問題,是自己沒有辦法獲得這一位師妹的期許。
彆人拒絕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總不可能自己的這一份愛意是帶著太大強求。
周亭姍則是在沈寒的目光很認真的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平靜的徐徐的訴說著:“其實師兄我原本不是這一片區域的人,我在10多歲的時候是住在永寧州的。”
“不知道師兄你有沒有聽過永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