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月光,宛如銀輝般穿透了萬丈海水,灑落在龍宮禁地的珊瑚叢上。這些珊瑚原本應該是五彩斑斕、生機勃勃的,但此刻,月光卻在它們身上投下了蛛網般的裂痕,仿佛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
林霄緊貼著石壁,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他的指尖緊緊捏著半片龜甲,這是他在白天從龜丞相身上“借”來的通行符。隨著他逐漸靠近禁地的核心,這半片龜甲也開始微微發燙,似乎在提醒他這裡的危險。
突然,一陣清脆的“叮”聲響起,打破了這片靜謐。林霄定睛一看,隻見一滴泛著藍光的淚珠正墜落在玄鐵鎖鏈上,瞬間凝結成了一顆血色的晶石。這晶石散發著詭異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林霄的瞳孔猛地收縮,他順著淚珠的方向望去,隻見冰靈兒正跪坐在封印陣前。她的銀發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的麵容,但那魚尾上的鱗片卻正在一片片剝落,每落下一片,她脖頸處的咒印就會加深一分。
“誰?”冰靈兒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靠近,猛然回首,手中的血玉瞬間化作一把利刃,直指向林霄。林霄心中一驚,他連忙踩斷了一節枯枝,發出“哢嚓”的聲響,然後裝作踉蹌著從暗處跌了出來。
“林公子怎會在此?”冰靈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但她手中的毒針卻並未放下,尾尖輕輕卷起,顯然對林霄的到來充滿了警惕。
林霄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抹去嘴角的血漬,苦笑著舉起了半株龍須草,說道:“聽說仙子舊傷未愈,我特來探望。”話音未落,禁地外傳來蝦兵喝問。冰靈兒下意識拽過林霄,兩人跌進陣眼中心的蚌殼。幽閉空間裡,青年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後逆鱗:"仙子的淚,比鮫人燭還要灼人呢。"
冰靈兒正要發作,忽覺眉心一涼。林霄的魔瞳泛起漣漪,映出八百年前北冥海畔的畫麵——暴風雨中,"林霄"劈開巨浪,將幼年的她從漁網中解救。虛構的記憶如毒藤瘋長,她卻不知真正的危險來自青年指尖閃爍的符咒。
"砰!"
蚌殼被外力掀開,三太子敖丙提著蛟骨燈冷笑:"好一對野鴛鴦!"燈光照見滿地血玉,他臉色驟變:"你竟敢私自煉製人魚淚?"
冰靈兒慌亂掩住尾鱗,卻見林霄突然跪地叩首:"殿下明鑒,小人隻是來送藥..."他哆嗦著捧起染血的龍須草,袖中暗藏的引魂香卻悄然飄向敖丙。
"找死!"敖丙揮袖掀飛林霄,青年"恰好"撞碎角落的陶罐。封印陣突然震動,十二根鎮魂釘齊齊鳴響——那罐中封著的,正是老龍王百年前剝離的惡念!
混亂中,林霄撲向冰靈兒:"小心!"一道龍息擦著他後背掠過,在冰靈兒腳邊炸開深坑。煙塵散去時,眾人驚見坑底露出半截石碑,碑文記載的竟是初代龍王與鮫人皇族的血契。
"原來所謂的純血皇族..."林霄捂著傷口低笑,"不過是龍王家的藥引子啊。"
敖丙暴怒掐訣,卻發現自己靈力正在飛速流逝——引魂香已將他與惡念相連。冰靈兒趁機甩出水袖卷住林霄,兩人墜入突然出現的暗河。
湍流中,林霄的身體隨著水流劇烈搖晃,他的心跳也如鼓點般急促。在這混亂之中,他的目光卻緊緊鎖定在人魚那纖細的腰肢上,仿佛那是他在這波濤洶湧中的唯一救命稻草。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慌亂地摟住了人魚的腰肢,掌心緊緊貼著那片浮現著黑蓮紋的尾鱗。就在這一瞬間,一股奇異的力量從掌心傳來,他的魔瞳再度發動。
冰靈兒的眼前突然閃過一連串的畫麵,那是一段她從未見過的記憶。在畫麵中,林霄為了救她,獨自承受了可怕的雷劫,雷電如銀蛇般在他身上肆虐,而他卻咬牙硬挺,沒有絲毫退縮。
冰靈兒的眼眶濕潤了,她不明白為什麼林霄要如此舍命相護。眼尾泛紅,又一顆血淚在她的眼角凝聚,即將滴落。
林霄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傷,他的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眉心,仿佛要抹去那道虛構的守宮砂。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或許,前世我欠你一場日出。”
就在這時,暗河的儘頭突然亮起了一絲微光,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冰靈兒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的林霄,正在虛空中用手指勾勒著一道神秘的符咒。
那道符咒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與冰靈兒尾鱗上的黑蓮紋相互呼應。而這,正是操控她本命鱗的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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