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山巔,寒風呼嘯,冰凰的骸骨堆積成一座巨大的祭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氣。七十二盞幽冥燈懸浮在半空之中,燈火搖曳,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哀傷。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火光中躍動的竟然是修士們被抽離的命魂,它們痛苦地掙紮著,卻無法逃脫這詭異的束縛。
蘇清雪靜靜地站在祭壇中央,她身著一襲血紋嫁衣,如同盛開的曼陀羅花,淒美而豔麗。她的腕間纏著一根傀儡絲,泛著幽藍的冷光,這是三日前林霄用雷池紫漿淬煉而成的“同心結”,象征著他們之間的羈絆。
蘇清雪緩緩地挪動腳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腳下的冰層隨之綻開黑色的蓮紋。蓮心處,滲出了初代宿主手劄中的殄文:“弑仙道侶,當絕七情。”這殄文如同詛咒一般,在蘇清雪的心頭縈繞不去。
“吉時已至。”林霄的聲音在寒風中響起,他手持吞雷戟,劃開了自己的掌心,鮮血如泉湧般滴落,落入青銅鼎中的合巹酒中。酒液在接觸到鮮血的瞬間沸騰起來,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就在這時,穹頂的劫雲迅速彙聚,凝結成了冰凰與黑蓮交纏的圖騰,宛如末日降臨。蘇清雪腕間的傀儡絲突然收緊,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縱著它。冰魄劍在這股力量的牽引下,竟然不受控製地刺向了蘇清雪的胸口。
劍尖觸及黑蓮紋的一刹那,整座祭壇突然亮起了血色的陣紋,如同一張血紅色的大網,將蘇清雪和林霄緊緊地包裹其中。兩人的命魂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作用下,被強行相係在了一起。
林霄見狀,急忙伸手握住蘇清雪持劍的手,想要阻止她自傷。他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蘇清雪腕間的冰凰脈,感受著她微弱的脈搏,心中一陣刺痛。:“清雪可知,這合籍陣需見血方成?”話音未落,冰魄劍已貫穿兩人交疊的掌心。血順著劍身彙入祭壇,地底浮出半卷染血的婚書——紙頁空白處浮現初代宿主癲狂的字跡:“以摯愛為引,以絕情為刃......”
婚書展開的刹那,蘇清雪心口黑蓮紋驟然暴睜。蓮蕊深處射出萬千根須,紮入林霄周身大穴。他背後黑蓮虛影寸寸枯萎,半數修為如洪流般湧入蘇清雪經脈。“好一個絕情策!”林霄咳著血沫低笑,任由蓮根吞噬靈力,“師尊當年未能寫完的殘卷,倒叫清雪補全了。”
祭壇四角的幽冥燈突然炸裂,燈油凝成初代宿主的虛影。那人指尖點向婚書殘頁,癲狂的字跡繼續蔓延:“......道侶成時,當剜其心......”蘇清雪瞳孔驟縮,前世記憶如利刃刺入靈台——三百年前的合籍夜,初代宿主正是捧著這卷婚書,將冰魄劍刺入她前世心脈。
阿蠻從骸骨堆中爬出,懷中緊抱的往生舟吸飽黑蓮汁液後,竟蛻變成初代宿主剜心的匕首。孩童天真地捧匕獻上:“霄哥哥,該剖心了!”林霄反手奪過匕首,刃尖卻調轉刺入自己胸膛,黑血噴濺在婚書上,將“絕情策”三字蝕成“弑天契”。
整座祭壇開始崩塌,冰凰骸骨中飛出九百九十九片冰羽。每片羽上皆刻著蘇清雪前世的泣血遺言:“寧碎魂,不承歡......”她腕間傀儡絲寸寸斷裂,冰魄劍突然調轉劍鋒,劍柄處浮現初代宿主未能寫完的婚書末句:“......然情劫難破,終成困局。”
雷池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初代宿主封印在池底的殘魂尖嘯而出。那魂體心口插著半截冰魄劍,劍穗上係著的正是蘇清雪今生所用的合歡結。林霄的吞雷戟貫穿殘魂天靈,戟尖挑出的卻不是命火,而是半顆裹著冰霜的凰心——三百年前蘇清雪自戕時碎裂的心脈,竟被煉成操控黑蓮的密鑰。
“這局棋,終究是師尊輸了。”林霄將凰心按入蘇清雪心口,黑蓮紋瞬間蛻變為冰凰圖騰。婚書殘頁在冰焰中焚儘,灰燼凝成新的天道契文:“弑天者,當承永劫——”九嶷七十二峰齊聲轟鳴,山體浮現的血色殄文,正是蘇清雪前世刻在冰凰塚的絕筆:“寧化劫灰,不墮輪回。”
阿蠻坐在崩塌的祭壇邊緣,孩童手中把玩的往生舟已化為孟婆的蛇頭杖。他蘸著林霄的黑血在虛空書寫,每一筆皆引動地脈震顫——那些字跡,赫然是初代宿主被天道囚禁時寫下的《贖罪書》。當最後一縷冰凰血脈徹底蘇醒時,蘇清雪手中的冰魄劍已纏滿黑蓮根須,劍尖所指處,正是天道豎瞳裂開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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