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的指尖嵌入紅蓮花蕊時,輪回井底的冰晶正順著他的脊骨攀爬。蘇清雪的殘魂在左眼深處凝結成霜,將最後半縷冰鳳心脈渡入他丹田:"數到三..."她的聲音裹著北原風雪的氣息,恍惚間回到當年冰窟療毒的深夜。
"一。"
紅蓮瓣片片剝落,露出核心處的巫族血誓——正是蘇清雪第一世跪在祭壇刻下的"同命契"。井壁三百具冰棺同時炸裂,鳳九歌分娩時的慘叫穿透九重幽冥。
"二。"
酆都城的鎮魂塔轟然傾倒,塔基處浮出初代家主的青銅算盤。鳳九歌的玄甲戰袍在氣浪中碎裂,她死死護住隆起的小腹,人皇玉璽化作金粉滲入宮腔:"孩子...記住..."
"三!"
林霄捏碎紅蓮本源的刹那,蘇清雪的殘魂化作流光撞入鳳九歌腹部。輪回井水逆衝九霄,將天道殘軀裹成冰繭。鳳九歌的宮裝下擺突然迸發冰藍光芒,胎兒的小手穿透肚皮,掌心握著半枚染血的朱雀簪。
"活下去..."蘇清雪最後的歎息混在爆炸聲中。她消散的殘魄凝成冰盾,盾麵浮現當年天玄宗禁地的畫麵——少女偷偷將自己的命燈與林霄的魂釘纏在一起,發間彆著他送的木簪。
衝擊波掃過奈何橋殘骸,孟婆的骨碗突然炸開。碗底封存的往生咒文飛向鳳九歌,在她腕間烙下血色輪回印。三界生靈的脈搏同時停滯一瞬,修士的劍柄、凡人的鋤頭、妖獸的利爪,俱浮現出與胎兒掌心相同的殄文。
"你休想!"林霄的神識在冰盾中嘶吼。他看見鳳九歌的孕肚迅速乾癟,嬰兒裹著血光墜向人間,臍帶末端竟係著蘇清雪的本命燈芯。酆都城廢墟中升起三百道星芒,每道星光都是他曾斬殺的氣運之子殘魂,此刻正彙入嬰兒額間的魔瞳。
輪回井徹底崩塌時,初代家主的算盤珠散落虛空。其中一枚擊中鳳九歌的後心,她踉蹌著抓住林霄即將消散的神識:"讓他...喚你..."未儘之言被罡風絞碎,人皇最後的精血凝成玉佩,墜入嬰兒繈褓。
九幽裂隙開始坍縮,冰盾表麵浮現蘇清雪的手書。那些以冰鳳血寫就的"不悔"字跡突然活轉,纏住林霄最後的神識拋向人間。在他徹底墮入黑暗前,瞥見嬰兒睜開的雙瞳——左眼冰魄映著蘇清雪的霜發,右眼魔紋淌著鳳九歌的血淚。
三日後,北原禁地的雪地上。
獵戶撿到個裹著玄色錦緞的男嬰,嬰孩腕間輪回印泛著血光,繈褓中半塊玉佩刻著"寧負蒼生"。千裡之外的無間地獄深處,某塊鎮魔碑突然裂開細紋,碑底冰層下封著的紅蓮殘瓣,正隨著人間啼哭輕輕顫動。
獵戶喜出望外,家中一直無子,這孩子仿佛是上天的恩賜。他給孩子取名為雲澈,小心翼翼地撫養著。
雲澈成長得極快,小小年紀便展現出非凡的聰慧與力量。他腕間的輪回印時常閃爍,身上也隱隱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一日,雲澈在林中玩耍時,遇到了一隻受傷的妖獸。妖獸見雲澈並無惡意,竟開口說道:“你身上有蘇清雪和鳳九歌的氣息,還有那三界共通的殄文,你身世不凡。”
雲澈心中疑惑,追問自己的身世,妖獸卻隻是搖頭,說他日後自會知曉。
隨著雲澈長大,鎮魔碑的裂紋越來越多,封印的力量似乎在逐漸減弱。而雲澈也開始頻繁夢到林霄、蘇清雪和鳳九歌,夢中的畫麵讓他對自己的身世越發好奇,他決定離開獵戶家,踏上尋找真相的旅程。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北原禁地的天空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仿佛預示著一場風雲變幻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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