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如同一輪猩紅的巨眼,高懸在葬龍淵上方,將整片陡峭的斷崖都染成了暗紅色,仿佛是被鮮血浸透一般。林霄靜靜地盤坐在萬骨祭壇的中央,他的身體被三十六根粗壯的縛仙索穿透,每一根鎖鏈的末端都拴著一具合道境修士的屍體。
這些屍體都是他從酆都搶奪而來的,為的就是這渡劫秘法——用生魂替命來扛過第九重雷劫。林霄的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舔了舔那早已乾涸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最後一道心魔劫......"他喃喃自語道,魔瞳凝視著係統界麵上不斷跳動的任務提示。那些原本閃耀著金色光芒的文字,此刻卻像是被潑上了滾燙的岩漿一般,逐漸扭曲變形,最終熔化成了一道道血色的符咒。
突然,一陣劇痛襲來,林霄的右眼像是被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穿,他不由得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顫。那錐心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忍受,仿佛整個眼球都要爆裂開來。
就在這時,屍山下的白骨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原本應該消散的亡魂們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重新凝聚成一團團黑霧,緩緩地升騰而起。林霄心中一驚,他本能地想要掐訣施法,卻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竟然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那三十六根縛仙索瘋狂地倒灌進那些屍體之中。
更讓他驚愕的是,那些原本乾癟的胸腔竟然開始微微起伏,仿佛這些屍體正在重新獲得生機!"原來替命術是雙向的。"他低笑一聲,並指如刀斬斷左臂,噴濺的鮮血在身前凝成血咒,"既然要借命,不如多拿些去。"
屍體們突然睜開空洞的眼眶,喉嚨裡發出咯咯怪笑。林霄右眼的疼痛愈發劇烈,視野裡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猩紅符文,係統提示音變成尖銳的嘶吼:【檢測到宿主抗拒指令,啟動天魔噬心咒】。他猛地咳出帶著內臟碎片的黑血,發現那些符文正順著血管爬向心臟。
"終於露出尾巴了?"林霄突然狂笑,任由符文侵入心脈。當第一枚血色咒文觸及心臟時,四周景象轟然破碎。他站在無邊血海上,腳下踩著由白骨拚成的渡船,對麵坐著個與他容貌相同的黑袍人,隻是眼角多出三道暗金紋路。
"你比前幾任聰明。"黑袍人指尖纏繞著血色鎖鏈,"從你弑兄那天就在懷疑係統吧?故意卡在渡劫期大圓滿三百年,等我把契約漏洞全摸透了才突破?"
血海突然掀起巨浪,無數半透明的魂體在浪尖哀嚎。林霄認出幾個熟悉麵孔:被他毒殺的藥王穀長老、在北海獻祭的鮫人公主、還有...七歲那年親手掐死的雙胞胎兄長。他漫不經心地彈指,一道劍氣將兄長的魂體劈成兩半,"用這些殘次品就想亂我道心?"
黑袍人撫掌大笑,身後浮現七十二盞命燈,每盞燈芯都跳動著林霄的麵容:"你以為自己掙脫了因果?每次任務獎勵的修為,都是用這些"殘次品"的魂力煉化的。"他伸手捏碎一盞命燈,林霄右臂頓時浮現焦黑裂痕,"這具身體早就是天魔傀儡,何必掙紮?"
祭壇上的本體突然劇烈抽搐,三十六具屍體同時炸成血霧。蘇清雪正在三百裡外的劍塚閉關,本命劍突然發出淒厲悲鳴。她看著劍身上蔓延的裂紋,毫不猶豫地並指斬斷左臂,用精血畫出一道續命符。當符咒完成的刹那,一縷白發悄然飄落。
"要開始了......"她望著東南方翻湧的血雲,被冰封三百年的記憶開始鬆動。恍惚間看到自己身著染血嫁衣,將長劍刺入林霄心口,而對方臉上帶著解脫的微笑。
血海幻境中,黑袍人突然臉色驟變。本該被契約反噬的林霄竟在吞噬命燈,他指尖纏繞的鎖鏈寸寸崩斷。"你怎麼可能......"話音未落,林霄的魔瞳已變成暗金色,腳下白骨船化作猙獰利齒咬住黑袍人咽喉。
"多謝款待。"林霄抹去嘴角魂屑,腳下血海沸騰著湧入他體內,"故意示弱引你現形,不就是為了嘗嘗天魔本源的滋味?"係統界麵在他眼前徹底碎裂,血色符文凝成半枚殘缺的契約印記。
現實中的萬骨祭壇已成煉獄,林霄渾身爬滿血色咒文,頭頂劫雲卻開始消散。他抬手接住飄落的血雨,嗅到其中熟悉的冷香——這是蘇清雪獨創的洗劍訣,能在千裡外淨化魔氣。右眼突然傳來灼燒感,魔瞳自動映出劍塚景象:白衣女子跪坐在破碎的本命劍前,三千青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還真是......"林霄捏碎掌心血珠,眼底暗金紋路暴漲。他隔空抓向劍塚方向,強行切斷蘇清雪與本命劍的聯係,"這場戲還沒到落幕的時候,師姐可不能提前退場。"
血海幻境再度翻湧,黑袍人的殘魂發出不甘的嘶吼:"你以為掙脫契約就能贏?每個宿主都是......"話音戛然而止,林霄掌心燃起黑色火焰,將最後一絲天魔本源煉化成血色丹藥。他端詳著丹藥表麵遊動的金紋,突然輕笑出聲:"原來所謂係統,不過是天魔被肢解後的殘魂。"
葬龍淵上空的血月突然炸裂,暴雨傾盆而下。林霄踏著血水走向深淵,身後祭壇上的咒文自動重組,形成全新的契約印記。當最後一道雷劫消散時,他右眼瞳孔深處多了枚血色符文,係統提示音變成沙啞的低語:【天魔契約第二階段已激活】。
千裡外的雪山之巔,澹台明月正在撫琴的指尖猛地繃斷琴弦。她看著掌心浮現的血色咒印,突然轉頭對銅鏡露出詭異的微笑:"容器準備好了。"鏡中的倒影卻沒有跟隨她的動作,反而伸手按在鏡麵上,指尖滲出漆黑如墨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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