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落地翻身下馬，動作流暢而優雅。
他走到一隻雪原恐獸旁，骨手輕輕拍了拍恐獸的脖頸，那恐獸竟真的安靜了下來。
死亡騎士一把抓起一個在地上掙紮的骷髏戰士，像拎小雞一樣將它提到恐獸背上，然後用動作示範如何調整重心，如何用腿夾緊，如何通過無形的韁繩傳遞指令。
他的動作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然而，骷髏戰士隻是歪著腦袋，空洞的眼眶對著死亡騎士，似乎完全無法理解這些複雜的技巧。
死亡騎士耐著性子又示範了一遍，結果那骷髏戰士一鬆手，又差點從恐獸背上滑下去。
死亡騎士沉默良久，緩緩抬頭，靈魂之火燃燒的眼眶直視著不遠處的骷髏領主。
那眼神，沒有憤怒，沒有嘲笑，隻有一種深沉的，仿佛在說“看看你帶的這些兵，連騎馬都不會”的無聲控訴。
骷髏領主正指揮著骷髏法師清理遠處的幾隻漏網之魚，他巨大的鐮刀扛在肩上，頭顱微微轉向另一側，似乎在專心致誌地研究著遠方冰山的輪廓，對死亡騎士投來的“幽怨”目光視而不見，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感覺到。
死亡騎士：“……”
最終，這位騎兵統領放棄了教學。
他默默回到自己的戰馬旁，重新上馬，挺拔的身姿卻比剛才多了幾分蕭索。
訓練還在繼續。
雖然有死亡騎士的“榜樣”在前，但骷髏戰士們的學習進度依舊感人。
摔倒是家常便飯，被恐獸甩飛更是日常操作。
林夜甚至能感覺到，那些雪原恐獸眼神中流露出的，除了剛被契約後對林夜的順從外，還多了對骷髏戰士的嫌棄。
林夜冷靜觀察著這場鬨劇。
無限召喚和神級契約確保了他擁有數量龐大且絕對忠誠的軍團，但如何組合這些力量，讓它們發揮出1+12的效果，仍需要不斷嘗試。
終於。
一個持續不斷嘗試的骷髏戰士，在經曆了第n次摔倒，第n+1次爬上恐獸背後，它似乎找到了某種奇特的平衡感。
它不再死模仿死亡騎士那樣複雜的動作，而是用一種極其笨拙但有效的方式，將自己的骨盆死死卡在恐獸背部的凹陷處，兩條腿骨像鐵鉗一樣夾緊。
當那隻雪原恐獸再次試圖將它甩下時，它竟然穩住了！
雖然它的姿勢醜陋無比，活像一具掛在恐獸背上的骨架，但確實沒有掉下來。
更令人驚訝的是，當恐獸小跑起來時，它依然穩如泰山，儘管身體晃動得像風中稻草人。
“嗯？”林夜注意到了這個小小的突破。
雖然隻有一個骷髏戰士勉強掌握了“掛”在恐獸背上的技巧，離真正的騎兵還差了十萬八千裡，但這至少是一個開始。
大部分召喚獸軍團沿途清剿，已經推進到了雪原深處，
留下的除了護衛林夜的精英單位，就是這支正在進行“馬術”訓練，哦不，“恐獸術”訓練的骷髏小隊。
疾雪再次邁開腳步，載著林夜繼續向雪原的儘頭——那座由巨大龍骨構成的門戶前進。
身後，是仍在持續的，充滿了骨頭碰撞聲和恐獸無奈嘶鳴的訓練場。
一股冰藍色的霧氣彌漫開來。
第一層的終點，龍骨之門，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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