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羊美眸微凝,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位失態的北海龍王,將他每一絲神情變化都清晰地映入心底。
她心念電轉,麵上卻依舊保持著鎮定,語氣沉凝地開口:
“龍王,敖桀長老……”
她微微一頓,仿佛接下來的話語重若千鈞。
“他,怕是來不了了。”
“什麼意思?”敖順臉色一沉,感覺不妙。
商羊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道出實情:“在約定之地,我確實見到了敖桀長老。”
“但,彼時的他,神智已被一股極為詭異霸道的魔氣徹底侵蝕。”
“他非但沒有履行接應之責,反而毫無征兆地暴起發難,對我痛下殺手,搶奪妖皇陛下賜下的星核信物!”
“若非商羊僥幸有星核護體,並且得友人及時援手……”
“恐怕,我早已身死道消,隕落當場!”
“那樣一來,不僅辜負了妖皇陛下的重托,更會讓某些陰謀得逞!”
說到這,商羊語氣莫名,看向敖順。
“什麼?!魔氣?!搶奪星核?”
“這不可能!”
“魔氣”二字,仿佛某個禁忌一般,讓敖順整個人如遭雷擊!
這位北海龍王,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身軀微微顫抖起來。
他下意識後退兩步,整個龍頭不斷搖晃,顯得失魂落魄。
站在一旁的滄溟也徹底愣住了,臉上的倨傲蕩然無存。
之前他看到的那具焦黑龍屍……竟然是龍族的大羅金仙長老?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秦宇,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此人不僅殺了龍族長老,竟然還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跟著商羊來到龍宮“問罪”?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唯有秦宇,眼神平靜,一直在靜靜觀察著敖順。
心中,已然了然。
看來,在擊殺敖桀之時,他的那個猜測,或許猜對了。
北海龍族,恐怕早就與羅睺有了牽扯。
如今的局麵,顯然已經完全失控,甚至開始反噬到北海龍王敖順自己身上了。
“敖順龍王!”商羊可沒有時間去安撫敖順那瀕臨崩潰的情緒。
她猛地提高聲音,厲聲喝道,“敖桀乃是貴族核心長老,更是堂堂大羅金仙強者,心誌何等堅定,又怎會被區區魔氣輕易侵蝕神智?!
“你這北海龍宮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請龍王給商羊,給妖皇陛下,一個交代!”
商羊的喝問,字字如刀,劈在敖順心頭。
讓他渾身一震,渙散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
隨後像是想通了什麼,不由得慘笑一聲:“區區魔氣?嗬嗬!”
“若隻是區區魔氣……那便好了……”
他猛地抬頭,眼中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自嘲。
“若眾多長老……也都像我一樣……偷偷修煉了那該死的‘返祖血脈秘法’……”
“那我北海龍族……危矣!亡矣!”
“返祖血脈秘法?”商羊敏銳的捕捉到關鍵詞,向前逼近一步,麵布寒霜,出聲試探道:“敖順!妖皇陛下如此看重與你的此次交易,你竟敢陽奉陰違,暗地裡與魔道勾結?!”
敖順下意識的想反駁,但眼神數變,最終還是化為一片死灰。
他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頹然地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仙子猜的沒錯。到了這地步,我再瞞著,自欺欺人下去,已無必要。”
接著,他緩緩出聲道:“當初我找帝俊,也隻不過是想左右逢源,希望能從他那獲得周天星鬥之力,以此來壓製體內魔氣,從而快速修行秘法,返祖血脈,突破準聖罷了。”
“如今看來,也許一切都在那家夥的算計之中。”
“甚至,我與帝俊的交易,可能都是他暗中推動而成。”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嘶啞而絕望:
“是……魔祖羅睺!”
“準確的說,是羅睺的一縷殘魂!”
“百多年前,他……他主動尋到了我……”
“利用我……利用我渴望複興龍族,重現祖龍榮光的野心……”
“傳下了那歹毒無比的魔道秘法,助我……恢複所謂的祖龍血脈之力……”
“敖桀他們……定然也是因為此事,才……”
“什麼?!魔祖羅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