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微微頷首：“太清師伯無恙便好。他老人家清靜無為，能時常掛念人族，已是難得。”
此言一出，玄女心中更是凜然。
聖師稱呼太清聖人為“師伯”，語氣極為自然，這讓她對秦宇的實力，又多了一層深不可測的認知。
她拜入太清門下，深知聖人之威，所遇之人，在提及其他聖人時，無不是恭敬有加。
燧人氏適時上前一步，從玄女手中接過那封玉簡，雙手呈給秦宇：“聖師，這便是截教趙公明道友托玄女帶來的信函。”
秦宇目光落在玉簡上，隨手接過。
神念一掃，信中內容便已了然於胸。
趙公明言辭懇切，先是追憶了當年與秦宇在西方無儘海域相識，三仙島共同探討仙法的時光。
感歎歲月匆匆，而後盛情邀請秦宇前往金鼇島碧遊宮一敘，說通天老師也對他這位隻見過一麵的師侄頗感興趣，願意單獨見上一麵。
“嗬嗬，公明這家夥，倒還是個熱心腸。”秦宇看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千年不見，修為想必也精進不少，就是不知他那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如今煉化得如何了。”
他這話語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玄女和三祖耳中。
玄女心中又是一跳。
定海神珠！那可是先天至寶，趙公明如今的成名法寶！
聖師竟如此隨意提及，仿佛在說一件尋常物件，還關心其煉化進度……這等口氣，這等見識！
三祖也是麵麵相覷，他們雖為人族先賢，但對聖人弟子間的法寶之事，知之甚少，隻覺得聖師與這些大人物的交往，遠超他們想象。
秦宇將玉簡收起，看向玄女：“替我回複公明，便說秦宇謝過他的美意。金鼇島，我會去的，不過不是現在。待我處理完手頭的一些瑣事，自會登島拜訪通天師叔。”
玄女恭敬應道：“是，弟子一定將話帶到。”
秦宇目光溫和地看著她：“玄女，你此番回來，除了送信，也是想看看人族如今的境況吧？”
玄女點頭：“弟子出身人族，自當掛念。見祖地安穩，族人繁衍，心中甚慰。隻是……”她略一遲疑，還是說道：“弟子也聽聞，有不少部落選擇了離開祖地，向洪荒內陸遷徙，不知此舉……”
秦宇擺了擺手，淡然道：“雛鳥總要離巢，方能搏擊長空。人族想要真正強大，不能隻守著東海這一隅之地。遷徙，探索，乃至爭鬥，都是成長的代價。隻要不忘根本，心向人族，便無需過多憂慮。”
他頓了頓，又道：“你如今已是大羅金仙，又是太清聖人門下，眼界當放得更長遠些。人族的未來，不僅僅在於個體的修為提升，更在於整個族群的適應與進化。你若有心，日後也可多指點族中後輩，傳授些修行正法，也算是為你出身的人族儘一份力。”
玄女聞言，心中豁然開朗，之前因部落遷徙而生出的一絲憂慮也煙消雲散。
聖師的眼界與胸懷，果然非她所能及。她深深一揖：“弟子謹遵聖師教誨！日後定當為人族略儘綿薄之力。”
秦宇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你在太清師伯座下修行，當以清淨大道為本，莫要因外物擾了道心。若有修行上的疑難，也可隨時來問我。”
“玄女……謝聖師指點！”玄女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
秦宇隨後轉向三祖：“三位老祖，人族如今的局麵，我已知曉。你們做得很好，守住了根本，也給了族人選擇的自由。氣運之道，在於流動與變化，而非一成不變的固守。”
燧人氏歎道：“聖師所言極是。隻是我等老朽，眼見族人遠徙，生死難料，心中總有些不安。”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秦宇道，“洪荒之中，何處沒有風險？溫室裡長不出參天大樹。讓他們去闖，去曆練，才能誕生出真正的強者，才能讓人族的氣運更加鼎盛。你們隻需坐鎮祖地，穩固人族根基便可。若真有滅族之危，我自不會坐視不理。”
他這話，便如定海神針，讓三祖心中的憂慮去了大半。
“有聖師此言，我等便放心了。”有巢氏說道。
緇衣氏也道：“隻是不知聖師接下來有何打算？是否要在此地多留些時日？”
秦宇搖了搖頭：“不了，我尚需感悟法則。金鼇島之行，也需做些準備。我稍後便會離開。”
他看向玄女：“你送信之事已了，是打算留在祖地，還是返回太清天？”
玄女恭敬道：“弟子想在祖地盤桓數日，指點一些族中後輩修行，之後便返回師門複命。”
“如此也好。”秦宇頷首，“修行之路，張弛有道。”
他說完，目光掃過眾人，身形便如青煙般，漸漸淡化，最終消失在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無聲無息，不帶一絲煙火氣。
秦宇離去後，祭壇上安靜了片刻。
玄女望著秦宇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心中震撼無以複加。
來去自如，不著痕跡，這等手段，已然超越了她對大神通者的認知。
“聖師……當真是深不可測啊。”燧人氏悠悠一歎，語氣中充滿了敬畏。
有巢氏點頭：“以前隻知聖師強大，今日方知，我等所見，不過冰山一角。”
緇衣氏道：“聖師既言無需擔憂遷徙之事，我等便安心守護祖地。玄女，你此番能得聖師承諾，實乃天大福緣，定要好生修行，莫要辜負了聖師的期許，也莫要墮了太清聖人的名聲。”
玄女鄭重點頭：“弟子明白。”
她暗下決心，待處理完祖地之事，定要更加刻苦修行，不僅為了自身大道，也為了日後能真正為人族分憂。
而此刻的秦宇，早已離開了東海之濱。
他並未再前往九幽，而是心念一動，回到了他洞府所在地，九華山。
“金鼇島……通天麼？”秦宇立於山巔，望向東海深處，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也好，去看看截教如今是何等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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