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的聲音變得幽冷。
“先去朝歌,會會這支所謂的幽冥軍。”
“帶上為師的翻天印,去告訴那位地府之主。”
“聖人的棋盤,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來落子的。”
昆侖山,麒麟崖下,雲路洞開。
廣成子手持法旨,踏雲而出。他身著八卦紫綬仙衣,腰懸仙劍,麵如冠玉,眼中卻凝著一層萬載不化的寒冰。作為闡教十二金仙之首,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他向來是驕傲的,這份驕傲源於跟腳,源於師承,更源於對“天道正統”的絕對自信。
可今日,這份驕傲之下,卻埋藏著一絲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煩躁。
那個名為秦宇的地主,如同一根紮進所有聖人心頭的毒刺。他先是硬撼天罰,逼退天道之眼,此舉已是聞所未聞的狂悖。緊接著,他公然開地府,挖牆腳,招攬洪荒散修,這是在挑戰聖人教化的根基。如今,更是將他那不知用何等汙穢之物捏造出的鬼軍,直接擺在了師尊親自定下的封神大劫棋盤之上。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穢物拚湊,也敢妄議天命?”廣成子心中冷哼,腳下祥雲速度又快了三分。師尊賜下了翻天印,此寶乃不周山之半截煉製,雖是仿品,亦有鎮壓山河、翻天覆地之威。對付那些陰溝裡的鬼物,已是殺雞用牛刀。他要讓那個地府之主,讓整個洪荒都看清楚,聖人棋盤,不容染指!
然而,當他跨越億萬裡虛空,降臨朝歌城外時,心中那股莫名的煩躁,竟是瞬間化作了沉甸甸的凝重。
沒有喊殺聲,沒有妖氣衝天,更沒有鬼哭狼嚎。
朝歌城外,那片廣袤的平原上,隻有死寂。
一萬名身高丈餘的灰色身影,如同一萬尊亙古長存的石像,靜默地佇立在大地之上。他們排列成一個巨大的、無可挑剔的軍陣,將整座朝歌城圍得水泄不通。九幽的陰煞之氣從他們身上蒸騰而起,卻並不散亂,反而凝聚成一片灰色的天幕,將陽光都隔絕在外,使得這方圓百裡,宛如鬼蜮。
這股氣息,冰冷、純粹,充滿了秩序感,帶著一種將一切都拖入終結的死亡韻味。
廣成子懸於半空,眉頭緊鎖。他見識過巫族的戰陣,粗獷、狂野,充滿了蠻荒的力量。他也見識過妖族的天庭妖軍,雜亂、嗜血,全憑一股妖氣支撐。可眼前的這支軍隊,完全不同。他們身上沒有絲毫生命的氣息,卻又有著比任何生靈都恐怖的紀律性。
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生”這個概念的嘲諷。
“昂——!”
朝歌城上空,那條屬於殷商的氣運金龍,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到來。金龍在雲層中翻滾,發出一聲既有不安、又有幾分不屈的龍吟。它龐大的龍目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廣成子,隨即又充滿敵意地瞪著下方的幽冥軍團。
廣成子的視線,越過軍陣,落在了最前方那個身影之上。
那名首領的骨甲更為厚重,氣息也遠超同類,赫然已是大羅金仙的修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光滑麵甲上那團燃燒的火焰,不是同類的幽藍,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赤紅。
“闡教玉虛宮門下,廣成子。”
他開口了,聲音借助仙力,如洪鐘大呂,響徹雲霄,試圖驅散這片死寂的陰雲。
“爾等何方鬼物,竟敢私自出地府,乾涉人間王朝更替!此乃逆天之舉,不尊聖人法旨!速速退去,或可留爾等一縷殘魂,否則,天威之下,必叫爾等形神俱滅,永不超生!”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每一個字都蘊含著闡教“順天應人”的大勢。
然而,那萬名幽冥戰士,紋絲不動,仿佛沒有聽到。
隻有那個名為葬天的首領,緩緩抬起了頭。他沒有五官的麵甲,正對著廣成子,那團赤紅的靈魂火焰,輕輕跳動了一下。
“地府,幽冥軍,葬天。”
他嘶啞的聲音響起,不帶任何感情,像兩塊九幽寒鐵在摩擦。
“奉地主法旨,在此護人王周全。法旨未改,我等不退。”
沒有憤怒,沒有恐懼,甚至沒有辯駁。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不容更改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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