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股威壓拂過,洪荒大地上,所有的生靈都感受到了。
正在田間耕作的人族,驚愕地發現腳下的土地仿佛變得更加肥沃,一股暖流從腳底升起,洗去了一天的疲憊。
山間的走獸,水中的遊魚,非但沒有驚恐逃竄,反而變得異常安詳,仿佛依偎在母親的懷抱。
那些餐風飲露的修士,無論身在何處,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仿佛“活”了過來,與他們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親近感。
一條全新的,通往大道的路徑,在他們心中若隱若現。
“這是……什麼力量?”
東海之濱,一名苦修多年的散仙猛然睜眼,他能感覺到,自己卡了數千年的瓶頸,竟然有了一絲鬆動。
北冥深處,妖師鯤鵬從宮殿中衝出,化作遮天蔽日的巨鳥,他驚疑不定地望著南方,那股力量讓他感到了壓製,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仿佛是血脈深處某種古老記憶的複蘇。
四海龍宮,正在舔舐傷口的龍族,感受到這股承載萬物的氣息,竟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喜悅的龍吟。
大地穩固,則四海安寧,這個道理,他們比誰都懂。
與之相反,那些翱翔於九天之上的仙禽,那些習慣了吞吐九天清氣的仙人,卻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仿佛空氣中多了一種沉重的力量,讓他們飛翔得不再那麼輕鬆自在。
天地,在這一刻,似乎被重新劃分了平衡。
天在上,地在下。
過去,隻有天。
而現在,地,也有了自己的意誌。
……
三十三天外,混沌之中。
五道身影,幾乎在同一時間顯現。
元始天尊臉色鐵青,周身盤古幡的氣息隱隱浮動,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逆賊!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接引道人那張苦臉,此刻已經苦得快要滴出水來,他掐指一算,隻覺得西方教的氣運,竟被憑空分走了一絲。
準提道人更是急得抓耳撓腮,他手中的七寶妙樹光芒亂閃,顯然內心極不平靜。
“師兄,這……這可如何是好?洪荒的氣運總量不變,多出一個人來分蛋糕,我們豈不是要少吃一口?”
太上老君騎著青牛,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但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卻閃爍著推演天機的光芒,良久,他才輕輕一歎:“定數之中,生了最大的變數。”
女媧聖人立於一旁,彩袖下的玉手微微握緊,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有欣慰,有驕傲,也有一絲對未來的擔憂。
“諸位。”元始天尊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此獠以身合地道,自封聖人,實乃亂了天數,動搖洪荒根基。我等當聯手,將其打落聖位,撥亂反正!”
“元始師兄此言差矣。”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女媧看著元始天尊,毫不退讓。
“秦宇證道,地湧金蓮,玄黃之氣貫通天地,此乃地道認可之象,何來亂了天數一說?難道在師兄眼中,隻有天道,才配稱之為‘數’嗎?”
“你!”元始天尊語塞,他沒想到女媧會如此直接地頂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