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來自偏隅下等王朝的試煉者。
他不僅知曉萬古宗門的辛秘。
甚至還身負連天陽宗嫡係核心都未必有資格修行的不傳之秘,《神魔鎮獄經》。
這兩種本該風馬牛不相及的特質,在許元一人身上詭異地融合,形成了一種荒謬而又極度危險的矛盾感。
紫衣女子認真地打量著許元,仿佛要將他從靈魂到肉身,從裡到外,徹底看個通透!
她心中清楚,此時再用強硬的手段去逼問,對眼前這個謎一般的男人,恐怕不會有任何結果。
念及於此,她周身那股凜冽殺機,緩緩退去。
庭院內幾乎凝滯的空氣,終於重新開始流動。
她微微抬起雪白而精致的下頜,那份清冷高傲並未消減,卻終究是少了些許咄咄逼人的壓迫感。
“我乃月華宮弟子,符綾。”
“說說吧,你是如何得知七獸宗辛秘的。”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四周已成廢墟的庭院,聲音清冷地補充道。
“此事,對你而言,並非好事。”
月華宮?
許元心中微微一凜,果然是七大宗門之人。
對方態度雖然依舊強勢,但至少,有了可以交談的餘地。
眼下的局麵,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許元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手掌一翻,掌心之中,已是多出了一物。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布滿細密裂痕的暗沉骨片。
正是他先前在萬獸潮中,從那頭四臂猿魔胸膛內,硬生生挖出來的那一塊!
骨片剛一出現,一股若有若無的太古蠻荒之氣,便是在空氣中悄然彌漫。
符綾的目光,瞬間便被那塊骨片死死吸引。
“我正是從此物之中,窺見了一段上古記憶。”
許元望著她,緩緩開口。
他將骨片中看到的那一幕,言簡意賅地複述了一遍。
從那頭被當做“鼎”來囚禁的千丈古妖,到它以自身本源精血,強行催生出的那七頭所謂的護宗凶獸。
當然,他極為巧妙地隱去了那粒神秘的金色光點,融入識海的細節。
這種事關自身性命與道途的根本秘密,永遠,都不可能對第二個人言說。
聽完許元的講述,符綾清冷的眸子裡,終於是泛起了一絲異彩。
她看著許元,眼神變得極為複雜。
“你的膽子,可真不小。”
“明知此地鎮壓著一頭連上古宗門都為之覆滅的遠古大妖魔,竟還敢闖進來送死?”
許元將骨片收起,神色平靜。
“富貴險中求。”
“再說了,萬古歲月已過,任它當年再是滔天凶魔,如今說不定也早就死透了,連骨頭都化成灰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
符綾的嘴角,便陡然勾起一抹譏諷與憐憫。
那笑意,看得許元心裡莫名一突,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油然而生。
他試探性地問道:“難道……那妖魔還活著?”
“死?”
符綾冷笑出聲。
“那可是原生邪魔!”
“這等級彆的妖魔,即便被鎮壓萬古,神魂被無上陣法磨滅億萬次,隻要這方天地間的深淵魔氣尚存一絲,它便永無真正死去的那一天!”
“說它們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也絕不為過!”
原生邪魔?
許元心中劇震!
這是一個他從未聽聞過的名詞,僅僅四字,便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凶威與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