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石破被王叔等人從坑裡手忙腳亂地扶起,他每咳一聲,都帶出大口的鮮血,臉色慘白。
他看著自己變形的拳頭,骨骼幾乎全碎了,眼中滿是駭然與不信。
自己引以為傲,足以開山裂石的肉身,在這麵牆壁麵前,竟脆弱得如同薄紙。
“完了……這下全完了……”
趙乾一屁股癱坐在地,麵如死灰,聲音都在發抖。
“連石破都……這牆根本就不是人能打破的啊!我們……我們要被困死在這裡了!”
連磐石王城以煉體著稱的少主都一擊重傷,他們這些人,又能做什麼?
這麵光滑得連一絲縫隙都找不到的青銅牆壁,就像是一道天塹,徹底斷絕了他們所有的希望。
羅玉京更是嚇得雙腿發軟,他躲在許元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看著那麵牆壁,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前……前輩,這……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的目光,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彙集到了那個始終平靜的白發身影上。
許元,成了他們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月瑤強忍著心中的震動,走到許元身邊,她凝視著牆壁上那些緩緩流轉的玄奧符文,輕聲開口。
“白公子,這牆壁上的符文,似乎並非各自獨立,而是構成了一座渾然一體的絕殺大陣,找不到陣眼,也無跡可尋,任何外力攻擊,都會被其吸收,並以百倍之力反彈。”
她的見識,在眾人之中已是頂尖,但也僅能看出這些。
至於如何破解,她毫無頭緒。
許元終於抬眼,目光從那片宏偉的殿宇上收回,落在了眼前的青銅牆壁上。
他的眼神,古井無波。
“它不是陣。”
許元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不是陣?”秦月瑤一怔,其他人也是滿臉錯愕。
不是陣法,那是什麼?
許元沒有解釋,他緩步上前,走到了那麵讓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牆壁之前。
他沒有像石破那樣,愚蠢地用拳頭去攻擊。
他隻是伸出右手,食指的指尖上,一縷微不可見的灰色氣流,緩緩縈繞。
那是混沌之力。
“前輩小心!”
“白公子!”
眾人見狀,皆是心頭一緊,忍不住驚呼出聲。
石破的慘狀還曆曆在目,他們生怕許元也重蹈覆轍。
然而,許元的手指,並未直接觸碰到牆壁。
他在距離牆壁隻有三寸的虛空中,停了下來。
而後,以指為筆,以混沌之力為墨,開始在虛空中,緩緩勾勒。
他的動作很慢,很穩。
每一筆,每一劃,都仿佛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玄奧到了極點。
隨著他指尖的劃動,一道道由灰色氣流構成的全新符文,開始在虛空中凝聚、成型。
這些符文,與牆壁上原本篆刻的符文,風格迥異,卻又在冥冥之中,存在著某種深刻的聯係。
嗡!
當許元落下最後一筆時,他身前的數十道灰色符文,猛然綻放出璀璨的光華!
它們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化作一道道流光,主動朝著那麵青銅牆壁,印了上去!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堅不可摧,能反彈百倍攻擊的青銅牆壁,在接觸到這些灰色符文的瞬間,竟是如同滾湯沃雪,沒有產生任何的排斥與反擊。
牆壁上,那些原本緩緩流轉的古老符文,在灰色符文融入之後,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指令,運行的軌跡,陡然發生了改變!
它們開始以一種全新的,更加複雜的方式,飛速地重組、排列!
哢!哢!哢!
一陣令人牙酸的機括轉動聲,從牆壁內部響起。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那麵光滑如鏡的百丈青銅牆壁,竟然從中間開始,如同融化的金屬液體一般,向著兩側緩緩退去!
一個高達十丈,閃爍著柔和白光的拱形門戶,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開……開了?”
趙乾目瞪口呆,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出現了幻覺。
羅玉京張大了嘴巴,足以塞下一個拳頭。
石破忘了身上的劇痛,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瞪得滾圓,嘴裡喃喃自語。
“這……這是什麼手段?神跡……這簡直就是神跡啊!”
他本以為,許元會用一種更加驚天動地的,更加霸道的力量,強行破開這麵牆壁。
卻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隻是輕描淡寫地畫了幾筆,就讓這道天塹,自動敞開了門戶!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強大”的認知範疇!
這種“以巧破力”,近乎於“道”的手段,讓他們從神魂深處,感到了無儘的敬畏與顫栗!
秦月瑤的一雙美眸,異彩連連。
她怔怔地看著許元的背影,芳心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終於明白許元之前那句話的意思了。
“它不是陣,是鎖。”
既然是鎖,自然就有鑰匙。
打不開,隻是因為,你沒有找到正確的開鎖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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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這個男人,他不僅找到了,甚至還當場,自己造了一把鑰匙!
“走吧。”
許元收回手指,語氣依舊平淡。
他率先邁步,走入了那道散發著柔和白光的門戶之中。
“是,前輩!”
“跟上!快跟上!”
眾人如夢初醒,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跟了上去。
穿過門戶,眼前的景象,再次讓所有人為之一振。
門後,是一條寬闊無比的白玉長廊。
長廊的兩側,並非牆壁,而是一塊塊高達百丈的透明晶體。
晶體之內,是一片片模擬出的,栩栩如生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