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轉身,麵具下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尹天雪,你好好活著,好好看著……想死?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任何人的!哈哈……”話音未落,他施展輕功,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消失在夜色中。
風掠過李家莊的廢墟,揚起陣陣塵土。尹天雪獨自站在原地,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格外孤寂。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輕聲呢喃:“孩子,彆怕,有娘在……”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滴落在地上,仿佛在訴說著命運的無常與無奈。
過了好一會兒,尹天雪才慢慢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既然李無憂不願意放下過去,那麼她就必須要改變策略了。
然而,尹天雪完全沒有意識到,就在她離開家的這一整天裡,童戰已經快要急瘋了。當她剛剛走到家門口時,便看到春華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
“大小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春華的聲音中透露出明顯的擔憂,“莊主和姑爺都找你找得快發瘋了!”
尹天雪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她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對春華說道:“去告訴他們,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說完,尹天雪便緩緩地靠在了春華的身上,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走了一般。春華見狀,連忙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進房間。
暮色漫過窗欞,將尹天雪的閨房染成暖金。青瓷碗碟在檀木桌上泛著溫潤的光,她剛將最後一盅蓮子羹擱好,銀紅裙擺還在身後輕晃,忽然"砰"的一聲巨響驚得她指尖微顫——雕花木門被撞開時帶起的風掀動了紗帳,童戰帶著一身塵土衝進來,白色勁裝下擺沾著半片枯葉。
他的手掌滾燙,像鐵鉗般扣住尹天雪的手腕,下一秒卻又猛地鬆開,仿佛觸到了燒紅的炭。不等她開口,少年將軍已經將她整個裹進懷裡,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窗外的春華秋實對視一眼,唇角漾起笑意,輕輕掩上房門,廊下燈籠的光暈裡,隻餘兩串細碎的腳步聲漸遠。
"天雪..."童戰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帶著長途奔波後的急促。喉結滾動了三次,他才艱難地將那句"你懷著身孕怎能亂跑"咽回肚裡,轉而悶聲說:"下次...哪怕去後院摘花,也讓我跟著。你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我…..."他的聲音突然發澀,攥著她袖口的手指微微發白,"你消失的每一刻,我都覺得是煎熬.….."
尹天雪靜靜聽著,發間的珍珠步搖輕輕晃動。她仰頭時,眼尾映著燭火的微光,伸手環住少年緊繃的脊背,在他耳畔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好,我答應你。"童戰渾身緊繃的肌肉這才驟然鬆弛,卻仍不肯鬆手,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間,仿佛要將她的溫度刻進記憶。
瓷碗碰撞的清響打破了相擁的靜謐。尹天雪抽出身子,拉著童戰坐下:"看你眼下的青影,定是還沒吃東西了。"說著便將溫熱的碗筷塞進他掌心,其實早在得知童戰四處尋她時,她便吩咐春華準備飯菜時多準備了一份,此時還冒著嫋嫋熱氣。
童戰盯著碗裡堆成小山的飯菜,喉結動了動。看尹天雪將剝好的蝦仁往他碗裡。暮色裡,兩人的影子在牆上交疊,瓷勺碰撞聲中,竟吃出幾分歲月靜好的滋味。
待春華撤下殘羹,尹天雪已吩咐秋實將琴搬到院子裡,她素手輕攏琴弦,忽然轉頭望向倚在廊柱上的童戰:"說起來,你還沒有聽過我彈琴呢,今日便彈給你聽。"
指尖輕挑,空靈的琴聲如溪水漫過青石。童戰望著月光下的人,白衣勝雪,發間玉簪隨動作輕顫,忽然想起白日尋她時的擔心慌亂——此刻都化作琴弦上流淌的月光。
院子外麵,龍博,童心和尹天奇也陶醉的聽著琴聲。
悠揚的琴聲在空氣中漸漸消散,最後一個音符如一縷輕煙,悄然飄散。龍博與尹天奇對視一眼,默契地決定不打擾此刻的寧靜,緩緩轉身離去。童心卻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氣憤,磨磨蹭蹭地跟在兩人身後,一步三回頭,滿心的不情願都寫在臉上。
夜幕如墨,尹天雪沒有留童戰留宿。待一切歸於寂靜,她又一次獨自來到那間石室。她不曾料到,童心早已通過地底城,悄然潛入此地,正靜靜地等著她。
“童心,你怎麼在這裡……”尹天雪踏入石室,燈光下驟然看見童心的身影,眼中滿是意外,“有事找我?”
回應她的,是童心毫無征兆的攻擊。他眼神冰冷,出手狠辣,每一招都帶著致命的氣勢。尹天雪瞬間明白,童心這是想殺她。她心中大駭,來不及細想緣由,本能地轉身就逃。死亡她並不畏懼,但她絕不能就這樣死在童心手裡……
兩人一追一逃,很快來到了屋後的斷魂林。月光透過斑駁的樹枝,灑下一片慘白,為這片樹林更添幾分詭異。
“童心,你瘋了!”尹天雪一邊躲避著童心淩厲的攻擊,一邊聲嘶力竭地喊道,“我是你二嫂,是童氏一族的族長夫人!你清醒一點,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不要讓自己以後後悔啊!”
童心卻充耳不聞,攻勢愈發猛烈,口中怒吼道:“不,你錯了!你和二哥早就沒有關係了!你不再是童氏一族的族長夫人!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繼續大聲斥責:“尹天雪,這會知道是我二嫂了,你把我二哥當什麼?和大哥成親,不聲不響假死,現在又設計休書!你一次次傷害二哥,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嗎?本來,看在你懷有身孕的份上,我都打算放過你了。可是隱修說了,這個孩子不過是為你活下去的工具,你……你這個毒婦,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隨著憤怒的話語,童心的招式愈發狠辣,招招直取尹天雪要害。尹天雪雖有一身武藝,但在盛怒的童心麵前,漸漸難以招架。很快,她便體力不支,被童心逼得退無可退,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童心居高臨下地看著尹天雪,內心其實也在掙紮。他知道尹天雪也是身不由己,是這複雜恩怨的受害者,但一想到童戰被傷得遍體鱗傷,他就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隻想徹底斷絕尹天雪和童戰之間的聯係。
他伸出手,狠狠掐住尹天雪的脖子。尹天雪呼吸困難,臉色漲紅,眼中滿是絕望。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刺目的強光突然迸發。童心下意識地鬆開手,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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