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尹天雪打破了沉默,聲音略帶哽咽地質問堯堯:“堯堯......你......你們......難道這就是你一直緊跟著我的目的嗎?從一開始你跟我去到龍澤山莊,發現我不住在那兒後,又一路跟隨我來到了禦劍山莊。當時我還納悶兒,為什麼你突然就不再害怕我哥哥了呢。原來是這樣啊!堯堯,我自問待你不薄,一直把你當作親妹妹一樣看待,可沒想到你竟然......竟然是李舅舅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說到最後,尹天雪的語氣愈發憤怒,胸口也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著。
“天雪姐姐,你……你千萬彆生氣呀!”堯堯滿臉驚恐地望著尹天雪,聲音都帶著顫抖,“我……真的不是我自願這麼做的啊,都是舅舅他……舅舅他逼我的!對不起,天雪姐姐,我知道錯啦!”說完,堯堯便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默默地低下了頭,兩隻小手緊緊地絞在一起,不敢再看尹天雪一眼。
尹天雪靜靜地坐在那裡,目光直直地盯著桌上擺放著的那一盆寒鴉春雪,眼神空洞而又迷茫,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她一言不發,就那樣沉默著,使得整個院子裡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安靜得讓人有些害怕,甚至連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堯堯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心中充滿了懊悔與自責;而尹天雪則依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那盆花,誰也猜不透此刻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如風一般掠過房頂。原來是童心悄悄來找童戰呢。當他無意中瞥見院子裡的這一幕時,不由得微微一愣,但因為心裡掛念著要找童戰的事情,也認為是堯堯闖禍了,所以並沒有過多停留,很快便消失在了屋頂之上。
“你起來吧!”尹天雪沒好氣地衝著堯堯說道。隻見堯堯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子,眼睛卻始終盯著手中的那張紙。
“我……那……你……”堯堯結結巴巴地說著話,目光依舊沒有從那張紙上移開。
尹天雪見狀,不禁皺起眉頭,冷笑著問道:“你如此費儘心思地弄到這個東西,究竟想要乾什麼?難道是想趁童戰不知情的時候,直接將我給休掉不成?或者還有其他的目的?哼,我倒是從未想到,你居然還藏有這麼多的心機!”
聽到這話,堯堯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的,不一定非得要休妻啊,就算是和離也是可以的呀。我隻是擔心您親自去找姐夫……那樣一來,你們倆都會感到很為難的嘛。您瞧,天雪姐姐,我都已經仔細考慮過了,隻要您親自寫下這份文書,咱們稍微糊弄一下舅舅就好啦。反正姐夫他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而且舅舅過幾天就去書院待上好幾個月才能回來呢。到那個時候,咱們……”堯堯原本說得興致勃勃,但當她看到尹天雪那漸漸陰沉下來的臉色時,話語戛然而止。
“我……這難道不好嗎?”堯堯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尹天雪,心裡仍舊認為自己所出的這個主意堪稱完美。
這時,隻聽尹天雪冷笑一聲,反問道:“哈哈……堯堯,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又偏偏非要童戰親筆簽名不可呢?”
你難道不清楚僅僅靠虛假的手段根本糊弄不了李安嗎?
你……唉,罷了罷了。尹天雪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無論如何,你總歸是幫到了我一些忙。我心裡明白你的用意,可若要我親自去寫那些,這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痛苦的折磨呢。尹天雪自言自語,不知道是說給堯堯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堯堯啊,你年紀尚小,許多事情還不太懂。明天童戰他們就要回去了,你能再等一個晚上不。等到明日,我會將所需之物交給你,也好讓你能夠給李舅舅有個滿意的交代。尹天雪看著堯堯,麵帶懇求。
“啊,那……好吧。”堯堯望著尹天雪一臉哀傷的神情,終究不忍心繼續逼迫她,隻好乖巧地點點頭應道。
這時,堯堯忽然鼓起勇氣,眼神閃爍著,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那天雪姐姐,我……我還是……還是你的妹妹嗎?”
尹天雪聽到這句話後,隻是默默地凝視著堯堯,並未言語。堯堯被尹天雪這般注視著,心中不禁有些發虛,漸漸地低下了頭,再也不敢多問一句。
時間悄然流逝,過了一會兒,堯堯緩緩抬起頭來,輕聲說道:“那天雪姐姐,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說完,堯堯便慢吞吞地轉身朝著門外走去。一路上,她數次忍不住回過頭來張望,然而始終未見尹天雪開口說話。最終,堯堯滿心失落與悲傷,悄悄地落下淚來,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門口。
“堯堯……”一聲輕柔的呼喚傳來,堯堯猛地一怔,她迅速抬起手,慌亂地擦拭著臉頰上那未乾的淚痕。然後,她強擠出一絲笑容,緩緩地轉過身子。
“天雪姐姐……”堯堯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目光躲閃著不敢直視尹天雪。
尹天雪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略顯局促不安的小姑娘,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她走上前,輕輕拉起堯堯的手,溫柔地問道:“堯堯,告訴姐姐,李舅舅他是不是威脅你什麼了?你有事可千萬不要瞞著我呀!我們禦劍山莊永遠都會是你的堅強依靠。”
尹天雪深知堯堯的性格,儘管她平日裡確實對李安有些懼怕,但也不至於會像今天這般對待自己。這裡麵肯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情,而她想要弄個清楚明白。
我......真的沒有啊!我隻是擔心如果不聽話,李家會拋棄我。天雪姐姐,你知道的,我是舅舅從外麵撿回來的孩子,如果不聽話,還惹禍,恐怕他們就不要我了。我真的很害怕失去這個家,天雪姐姐,我知道這次讓您傷心失望了。但是我......說到這裡,堯堯緩緩地低下了頭,雙手不停地絞動著手指,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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