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陶巔看著在自己麵前卑躬屈膝的老頭和他那些膽怯的無辜兒孫，不由得心情當時就大好了起來。
他隨手就扔了幾個銀錠過去：“怕什麼？我又沒說真要殺你。
你兒子還不錯，十分的識時務。就是你這老頭有點兒固執。來，白溪，這銀子是賞你的。”
“草民白溪謝將軍賜銀！”白溪趕快跪爬過來，十分珍重地撿起了那幾個銀錠。
“嗯，那我現在把你爹殺了行不行？”正當所有人覺得這事兒要其樂融融的時候，陶巔突然又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不要啊將軍！如果您真的想殺的話，就請讓草民替我父受將軍賜死。”白溪這回可真是有些急了。
“嗬嗬嗬嗬。行，你小子還挺孝順的。不逗你們了。去把外麵黑馬身上的馱囊取進來。那邊那位是不是原尚書令何疇何景煥？”陶巔轉頭看了一眼一臉風輕雲淡站立在一旁的何疇道。
“將軍好記性，正是不才何某人。”何疇又對著陶巔一禮道。
“嗯，那兩個馱囊是你的。你們都坐下來趕快用餐吧。”
“多謝程將軍賜食。”何疇又是微微一禮。
這老頭兒，還是有些傲骨在身上的。
陶巔笑了笑，指著自己腳旁的一個行囊對白賀道：“來，過來，打開看看，這些都是給你的。”
“是！將軍！謝將軍不殺之恩！”白賀額角的冷汗都肉眼可見了。他趕快走過來，在兒子的幫助下打開了馱囊，顫巍巍地將馱囊裡的幾大盒美味吃食捧出來以後，小心地擰開蓋子。
“啊！好多好吃的！”他身後的兩個孫兒一個沒忍住叫了出來。結果讓白賀一人給了一巴掌。
無聲地警告過自己的孫兒以後，白賀轉過來，看著放在墊子上的紅燒羊肉、乾炸肉條、紅燒獅子頭和蒜蓉蝦球，還有若乾不認識的小菜後，就不由得當場再次下跪道：
“將軍在上，請受白某全家萬死之謝！我等蒙冤流放，於絕境之地，餐風宿露，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本以為將暴屍荒野，魂散他鄉。
幸得將軍如蒼穹紅日，撥雲見日，以神兵降臨，救我等於水火。
今又賜下於我等這珍饈美饌，難得佳肴。將軍此舉，非大仁大善、心懷蒼生者不能為。
遙想古之聖賢，不過如此。而將軍之德，遠超其舉。
將軍之功績，定當銘刻青史，千秋萬代，受人敬仰。我等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呃。”這回輪到陶巔有些驚訝了。我艸這老登！竟然能把溜須拍馬、斜肩諂媚之態做到如此令人震驚的地步，還真他嗎的是個人才！這老頭兒原來是狀元嗎？就是不是狀元，也得是個榜眼吧？
不經意間用眼角餘光掃視了一下那邊的何家人，就隻見那何疇還是麵無波瀾地默然而立著。
看來這姓白的平日裡還真是有些奴顏媚骨的能耐。
不過他這一番話說出來，陶巔還真是沒聽見去幾個字。果然文采太好的文章都是過耳煙雲，如果想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必須讓他們成文後，捧上來細細地研究。
於是陶巔便道：“嗯，算你還有些良心。好了，用餐吧，吃完了都好好歇歇。這幾日一直都要趕路，可千萬彆把你那老骨頭架子給墩碎了。”
饒是白賀再能溜須拍馬，聽見陶巔這一番話也是有些語塞了起來。
陶巔看見他這幅無話可說的樣子，不由得心情大好了起來。我讓你拿言語來砸我，這回你說不出來什麼了吧？哈哈哈哈！就等著你的同僚來冷嘲熱諷你吧。
你彆說，沒事看看老鬥雞們的精彩掐架表演還真是挺解壓的。
隨手點過何家的兩個兒子，一人也賞了幾錠銀子後，陶巔便心滿意足地在眾人的恭送聲中，信步走出了帳篷。
而就在他走出帳篷以後，他靈敏的耳朵就聽見了何疇果然對著白賀發難了起來：“白禦史，以後下跪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些得，可彆讓氣節沾到程將軍的靴底上，影響程將軍走路。”
“哼！我可不像某些人，清高都能裝到當飯吃。那可要比西北風都耐喝好多啊。”白賀不屑一顧地端起一副老爺的架子，坐在主位上，一筷子一筷子向口中塞著好幾年都沒吃到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