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陶巔根本就沒把這件事給放在心上,他坐在青牛上,笑嘻嘻地一邊繼續觀望街景,一邊驅牛隨著開路的林公公向著城東清宵觀而去。
而他的青牛剛轉過街角,街市上頓時就像一盆冷水潑進了滿鍋滾油裡似的,各種議論聲瞬間沸騰到衝天而起。
剛才菜攤對麵賣豆腐腦的王婆手裡拿著盛湯的銅勺,一直都忘記了放下,而剛有人和她說這件事,她立刻雙手一拍,結果手一鬆,銅勺“哐當”一聲掉在鍋裡,濺起的棕褐色鹵汁迸燙到了她的手,她也是抹一下就拍著大腿直嚷嚷:“哎呦我的老天爺啊!這般爽利的身手簡直比戲文裡的打虎英雄還俊!這公子到底是什麼神仙人物啊?啊?
剛才我嚇得躲在屋裡沒敢出來,有沒有知道的告訴告訴老婆子我一聲啊?”
她旁邊磨剪刀的老李頭此刻氣定神閒地坐在破舊凳子上,眯著眼捋胡須,慢悠悠道:“這可不是俊,而是狠!你沒見那桃核穿頭?嘖嘖嘖,老朽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桃核能穿過頭骨的,這得是多麼大的手勁兒?”
旁邊湊過來茶鋪滿臉興奮的夥計道:“難道這就是什麼江湖門派的高手下山曆練來了?”
賣皮貨的老板一邊整理著自己被打翻的攤子一邊冷言冷語地道:“屁的江湖高手,你們都沒聽見我可聽見了,前麵那幾個人是宮裡的公公,而後來,那公公尊稱那打人的公子為侯爺。剛才那個官爺也稱這位公子為程侯爺。”
“侯爺?”但凡聽見這個稱呼的人全都驚了。
一群穿粗布短打的挑夫們扛著擔子此刻湊過來,其中一個豁了門牙的漢子啐道:“呸!早該收拾這些紅衣喇嘛了!他們都算個什麼東西?敢跑到咱們大齊來作威作福?我前些日子看見他們入城,就想揍他們來的,大冬天還光個膀子露著個胳膊的,專門就挑特彆小的女孩看,怎麼就不把這些騷喇嘛全都給殺了呢?”
有個賣花姑娘抱著花籃,滿眼含春地道:“哎呀這侯爺怎麼這麼年輕這麼俊俏呢?而且一身的武藝,簡直,簡直讓人都不知道怎麼誇。太俊太俊了~~~”
正說著,一個瘸腿乞丐拄著拐杖挪過來,手裡破碗裡還剩著半個冷饅頭,嘴裡含混不清道:“該殺……菩薩顯靈了……殺得好……殺得好啊~~~”
此時剛才被事發的菜攤前早已被人給圍成了裡三層外三層的。
那賣菜老漢被街坊扶著坐下,額頭磕出的血珠混著塵土,而老伴一邊抹眼淚一邊用衣角給他擦臉。衣服剛整理好的少女則眼淚止不住地給眾人鞠躬道謝道:“多謝各位街坊作證,多謝侯爺救命……我要給侯爺回去立個長生牌位,一天三炷香,以報侯爺救命之恩。”
旁邊開雜貨鋪的張掌櫃不忍心地塞過來一把銅錢:“小娘子彆哭了,快快拿著給你爹抓些藥吧,這些外族番邦早就該遭報應了!”
幾個孩童撿著地上沒踩爛的蘿卜,卻被大人一巴掌拍掉:“人家還得留著賣錢呢,彆動!”
說著就將他們給拎到了一邊兒,不過這些孩童還扒著大人胳膊偷偷地看著地上的血跡,眼睛裡又怕又興奮一直在嬉笑吵鬨著。
這時街對麵“醉仙樓”裡,二樓雅間的珠簾“嘩啦嘩啦”作響,幾個穿著綾羅的陪客女子正挨挨擠擠地扒著窗欞還在向下瞧著,鬢邊的雪柳步搖和金縷珠花隨著她們的探頭探腦的而唰唰亂晃。
為首的姑娘剛才還在彈琵琶,此刻卻忘了手裡還攥著撥片,她指著樓下青牛背影拍著欄杆嬌笑:“姐妹們快看!聽剛才雅間貴人說,那就是進京訴職的乘風侯!
人家的名字就叫程風呢~哎呀~~~~侯爺好俊啊~~~不但人長得好似神仙似的,那功夫也是俊到了無敵了,就方才他甩鏢時的腰肢一轉,比咱們樓裡最俊的戲子還俏還好看呢!”
旁邊的翠衣姑娘捧著繡花帕子不住地掩嘴輕笑,耳環上的銀鈴叮當作響:“婉兒姐你看得真細!我還瞧見了他袖口沾著桃花瓣呢,嗯~~~~侯爺殺人都帶著花香,這才是真風流的俊英雄!”
另一個抱著酒壺的有些醉眼朦朧的姑娘仰頭灌了口酒,酒液順著嘴角流到脖頸,大大咧咧地抹了把嘴道:“啥英雄?這是活閻王!但我就愛這玉麵閻王的風流樣兒!這可比咱們樓裡那些隻會灌酒的酸秀才強百倍!”說著把繡著並蒂蓮的荷包往腰間一塞,對著樓下遠去的方向拋了個媚眼,引得旁邊的姑娘們一陣捂著嘴的咯咯嬌笑。
而這酒樓二樓的一個雅間裡,一個激動不已的錦袍公子正站在窗邊,手裡的泥金折扇都顧不得把玩了,見到陶巔走遠,他這才“啪”地一下合上扇子,指著樓下,回頭對著雅間中正在趴窗戶的其他公子哥道:“瞧見沒有?瞧見沒有!那就是了不得不得了的乘風侯!我可見過我爹從官衙裡帶回來的乘風侯畫像!”
那幾個公子哥一聽,當時就被勾起了興致,穿湖藍錦緞長衫的富商公子趕快擠過來討好地道:“張兄快說說,快說說,這位侯爺真有傳聞的那麼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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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這張姓公子冷笑一聲,一腳踩在一旁的椅子上,因為動作太大,晃得腰間玉佩都叮當作響地,“你們都知道這位爺是怎麼起家的嗎?我可聽我爹說了,哎,這可是我獨家的消息。這位爺剛出道就殺了一整個的土匪山寨,2000人!!!
整整2000人都被他給殺了!一夜滅寨!而且他還把那些匪徒的腦袋都砍下來作了京觀,由此才得了皇上親封的四品將軍!”
“啊!!!自己?殺了2000多人?”旁邊傳來一陣驚呼聲。
而張公子很顯然是被這驚呼聲給取悅到了,他得意地啪一展扇子,扇了扇道:“你們怕是不知道乘風侯爺在北塞殺到什麼程度吧?先是救了青原城,殺穿10幾萬人的陣營,然後直接北上,弄死了20多萬人的匈奴部落,再然後又救了3座城,力斬了10來萬的羯人。
僅僅帶著4000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單騎闖營,手裡那杆銀槍舞得跟車輪似的,羯人十萬鐵騎愣是被他殺得屍橫遍野,千裡無人!據說他一口真氣能吹斷敵將長矛,一雙鐵拳能砸碎青石牌坊!方才那桃核殺人?那隻是給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露了個小手!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正說到這裡,一個戴方巾的舉子卻麵露難色地道:“可……是侯爺再厲害,可殺了羌族的喇嘛使者,就不怕被追責?”
“追責?”張公子仰天狂笑,抓起桌上的美酒灌了一杯,酒液順著下巴流下來,他也隻是一抹就道:“看見剛才他手裡亮的是什麼沒有?你們都看見了沒有??
丹書鐵券!!!那是皇上禦賜的免死金牌!
你們都不認識吧?我認識!
彆說殺幾個喇嘛,就是斬了吐蕃王子,那又如何??殺得好!殺得妙啊!!!”他唾沫橫飛,說得興起,竟拍著桌子唱起了壯誌激情的邊塞之曲。
這一番連說帶唱,不但讓雅間裡所有的公子哥全都聽傻了,就連端菜來的跑堂的都拎著托盤站在一邊兒聽,直到下麵掌櫃的召喚,這才緩過神兒來地跑了出去。
沒多久,乘風侯手刃五喇嘛的事兒就飛一般地傳遍了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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