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巔將放在腳旁的馱囊裡拎出來的幾小袋螺肉塞在了掌櫃的懷裡：“來，嘗嘗，我家祖傳秘製螺肉。你打開吃一口，就說過不過癮就完了。
我可不是給你砸場子來的，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安排人給你專門送貨。不圖賺錢，就圖個大家混個樂嗬。”
“好好好，多謝公子多謝公子，那個……”掌櫃的看著桌上的菜，欲言又止。
“想吃啊？嗐，直說不就完了。來，拿筷子，一樣自己撥一點兒，彆跟我客氣啊。我這人特彆大氣。小二！給你們掌櫃的拿個大盤子過來！”陶巔放下手裡剛拿起的筷子道。
“是公子！”小二一聲響亮的答應。
沒一會兒，掌櫃的就端著一個極大的拚盤笑容滿麵地離開了。
“嗬，這些凡人，這肯定是拿回去研究菜譜了。清靈你……”陶巔剛想問清靈還想喝什麼酒。
就聽到飯館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聲，陶巔向著窗外望去，隻見一群學子拉拉拽拽地在起哄。“程錦！你跑什麼？說好今天你請客的！”
“程錦？？？”陶巔就覺得這個名字聽著耳熟。
“切，你那個快入土的腦袋，程錦不是你第11兄嗎？也就比你大1歲，好像他家有兩對雙胞胎。這是你爹那幾年努力的結果，你兄弟姐妹全都集中出生了，倒也是好飼養。”清靈瞄了一眼窗外道。
“哦~~~~~你要不提醒我哪兒知道？程錦是不是？來我看看熱鬨。”陶巔本想抻著脖子向外瞅。
可此時那六七個穿著錦緞儒衫的少年已經將三個青布儒衫的身影給推搡進來，為首的孔魁攥著程硯的手腕，笑得十分不懷好意地道，“哎？下學路上就說好了，誰賭輸了論策題目誰付酒錢，怎麼？想賴賬？”
程錦被拽得踉蹌，一臉不服地回道：“明明是你耍賴改了題目！你們就是合夥欺負人！”
旁邊的程斐和程川想上前解圍，卻被周梁、李修等人攔住，他們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助威的官家子弟，一時間把飯館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鬨了半天，程錦等人還是抵不過那幾個人的大力裹挾，終於被按坐在飯館一處角落的桌上坐下，而其腰間的荷包早被孔魁搶過去地掂量：“哎呦~~~就這點碎銀子啊？程府十一公子就這點排場？是不是裡麵有銀票啊？哎我能打開看看嗎？”頓時眾學子全都哄堂大笑了起來。
“行了，孔兄就彆為難他們了。”周景明假惺惺地勸著，手卻又故意將程斐一下攔住在座位上：“程斐，你有多少錢？你們哥仨兒湊一起能湊夠一頓飯錢嗎？
哎我們點菜可都是可著好的點啊。而且一人一桌。你不用擔心我們吃不了，吃不了我們就讓掌櫃的給我們送府上去。
一旁的李修跟著在那裡打圓場：“彆彆彆，庶子的日子不好過啊。即使是程兄這種庶子，月錢也不過是每月二兩。
不如這樣，你們兄弟三個，給我們斟酒，伺候我們吃菜怎麼樣？這就當請客了行不行？”
“斟酒哪夠！”一旁明顯就是武將家的紈絝子弟拍著桌子起哄道：“誰說人家庶子不行了？聽說現在風頭無兩的程風，是你們的十九弟吧？人家最近在朝堂上就大放異彩，不如讓程錦去求求他十九弟，把咱們這桌的酒錢記在程侯爺的賬上？”這話一出，周圍的太學官家子弟頓時就笑成一片，目光掃過程錦三人時，滿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譏笑。
有好幾個家中長輩在朝堂上被程淵壓得死死的那種，現在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了。
程淵的十四子程川氣得臉頰漲紅：“我十九弟身份尊貴，豈容你們直呼其名？”
“身份尊貴？啊~~~我們也沒說人家身份不尊貴啊~~可人家尊貴是人家的事兒，你們這輩子都彆想同人家一樣了。”
另一個武將家的混不吝小子嗤笑一聲，故意提高音量道：“咱們彆說不相乾的，就我們哥幾個這身份，讓你們請客，你們說，是不是給你們麵子？
還沒讓你上什麼大酒樓花個幾百兩銀子的呢。多少人想請咱們喝酒，咱們還不樂意呢
！彆說你們幾個，就是你們嫡長兄程渺又如何？讀了好幾年還不是和我一樣，就那麼混著了。”
“哎，薛恬，嘿嘿嘿，你腦子壞掉了？你一個簪纓世家，考個屁的秀才？你爹送你來，不就怕你將來大字不識嗎？無論你怎麼學將來你都是要跟著父兄上戰場的。也許去鎮守邊塞。
不過你想要弄個人家乘風侯的那種霸氣戰功，還是有些不可能的。”這時，與他不太對付的一個另一家武將的弟子朱楚開口了。
“我行不行關你什麼事兒？”薛恬本就平素裡與他總是口角，現在一沾火，馬上就爆炸了，兩人露胳膊挽袖子地就要乾仗。弄得一旁剛才還一肚子壞水的幾個文官家的子弟立刻沉默了下去。
孔魁趕快一把推開兩邊就要交鋒的兩個同窗：“哎哎哎，兩位，今天我們是來讓程家兄弟請客的。彆打彆打，有事兒吃完飯再說。都坐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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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沒見我們幾個來了嗎？還不趕快伺候著？咱們今天也不多點，就點，呃，牆上所有的招牌菜，按人頭算，一人來一份？快給我們算算，一共多少錢？沒錢就讓他們打欠條好了。”
“是公子~~”掌櫃的現在和縮頭烏龜似的，不為彆的，就因為這幾個紈絝子弟，家裡長輩最低的官都是三品的。他可是誰也得罪不起。
就在這時，“咚咚！”兩聲沉悶的聲音在幾個紈絝圍坐的桌麵上響起。幾人趕快定睛一看，隻見桌麵上被扔上了一大一小兩個金錠。
有反應快的，馬上意識到了這是30兩黃金。
“這是誰扔的？”薛恬手快，一把就將金子抓在了大手之中。結果眾人一回頭，就隻見坐在靠窗位置旁，最大一桌上的陶巔正帶著笑看著他們這一桌。
“28兩，不用算了。剩下的，掌櫃的你找給程錦他們三個。”陶巔隨手夾起一塊酥黃菜放在了口中，咯吱咯吱地嚼了起來。
“你是誰？”孔魁有些不爽地看著陶巔問。
“我是誰？哈哈哈哈！孔魁，你爹叫孔雀吧？”陶巔咽下去了口裡的東西，隨口喊出了這句話，當時就把清靈給逗笑了，而他自己也笑得前仰後合的。
“你大膽！”孔魁一拍桌子就要衝過來。而程錦一看陶巔，雖然陶巔帶著個麵具，可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他是自己那個有些瘋的十九弟。他一把就抓住了正要前衝的孔魁：“孔兄，你彆衝動，你聽我說……”
“你說個屁的你說！你認識他是誰嗎？”孔魁怒火中燒地惡狠狠回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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