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錫爵迎著曾遠帆冷冰冰的目光,麵色肅然回聲說道:
“是,這不僅是我個人的意思,更是我們江州市委領導班子,集體作出的決議。”
劉錫爵鏗鏘有力說出這句話時,目光還特意去瞥了季泰安一眼。
季泰安麵上看似是沒什麼表情變化,但他心裡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此刻但凡他這個市長敢唱反調的話,那就相當於是把自己推到了,所有江州市委常委們的對立麵上。
這個情況一旦被省委領導們給知道了,肯定會嚴重影響到,他是否能夠接任江州市委書記這一職。
“宋懷民啊宋懷民,你還真是一個老狐狸呀!連道德綁架這種招數,都給我用上了。”
季泰安被氣的心中一陣咬牙切齒,但麵上卻還不敢露出任何不滿情緒來。
這麼多人都還在看著他呢,這要是表情管理不好的話,隻怕劉錫爵又要給他扣帽子了。
說起來也是可憐得很,他這個市長乾的,不能說是被完全架空了,但也差不了多少。
大事做不了主,小事還得經常去找宋懷民彙報。
各縣各區,也就鳳鳴縣這邊,因為有天瑞化工的存在,他還能勉強插得上手。
而其他那些縣區,基本上都是被宋懷民給控製著,他說話根本就不好使。
這江州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市長基本上就是個擺設。
如果沒有市委書記宋懷民點頭批準的話。
審計局,他都指揮不動。
就這種情況下,他心裡能不窩火嗎?
“咳咳……”
見氣氛開始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季泰安佯裝咳嗽兩聲後,目光看向了曾遠帆說道:
“曾省長,對天瑞化工深入進行調查,確實是我們整個市委班子的集體決議。”
“宋書記還特彆做出了指示,如果有涉及到貪汙腐敗行為,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工作組可以便宜行事,對相關人員采取強製措施。”
季泰安在說這些話時,聲音很輕,不過說到關鍵詞‘證據確鑿’這四個字時,明顯是加重了聲量。
而且他眼角餘光也是不動聲色,朝著姚國豪和馬東辰所在方向,輕描淡寫掃了一眼。
姚國豪和馬東辰在接到這個暗示的信號後,心中雖然很糾結也很緊張。
不過他們也知道,天瑞化工這條船,他們已經是下不來了。
這時候除了破釜沉舟拚死一搏之外,也沒什麼其他活路可走了。
所以兩人在隱晦性的對視了一眼後,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
隻要曾副省長能把工作組給壓住了,他們未必就不能平安落地了。
“領導,我有話說。”
馬東辰深吸了一口氣,裝作一臉憤憤不平說道。
“錫爵同誌,你們縣裡麵這位同誌有話說,你這位市紀委書記,覺得該不該讓他說話?”曾遠帆麵色淡漠看向劉錫爵問道。
劉錫爵明白,這是曾遠帆在給他最後的一次選擇機會。
如果他肯退讓的話,大家都還能保留顏麵。
如果他堅持對抗,那大家就隻能撕破臉,各施手段博弈到底了。
“曾省長,我們江州向來都是很講民主的,既然馬東辰同誌有話說,那就讓他暢所欲言吧!我也很想聽聽,馬東辰同誌到底有什麼問題,需要在這種場合中,這麼踴躍來表現自己。”
劉錫爵看了馬東辰一眼,語氣很平淡的說道。
咯噔!
聽到劉錫爵言辭中已表現出不滿,馬東辰眼角猛抽的同時,心中大致也是有數了。
不管這次天瑞化工的事件怎麼落幕,他自己肯定是沒什麼政治前途了。
運氣好了或許還能平安落地,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大概率還是要進監獄去踩縫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