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是不主動站出來的話,您覺得那個淩家齊,他會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受到該有的法律嚴懲嗎?”
孟尋麵上露出苦笑說道。
宮若涵聽到這話,當即就無言沉默下來。
如果今天這個肇事者是個沒有身份背景的普通人,那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他不僅會受到法律的嚴懲,而且大概率是死刑的判罰,可若這要是放在淩家齊身上的話,那量刑的尺寸空間就很大了。
畢竟法官也是人,他也有自己各種各樣的需求。
隻要有人能滿足他這些需求了,在規則範圍內他就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了。
“宮書記,對於您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但是有些事我必須得去做,就比如今天這場毒駕車禍,我完全可以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得罪人,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有了第一次那就肯定有第二次,人的原則和底線,就是這麼慢慢被消磨掉的,而那些貪汙腐敗分子們,也是這樣一步一步,抱著僥幸的心理態度,親手把自己給推進了深淵之內的。”
見宮若涵陷入到了沉默狀態,孟尋唏噓感歎著,把自己的心裡話全給說了出來。
宮若涵的好意,他不是不懂,隻是不想隨波逐流把自己的人性良知,都給弄丟了。
當然他也可以學習像餘永科和成大路那樣,保持中庸之道,凡事不做出頭鳥,跟在後麵撿漏就行。
可現在關鍵問題是,如果他不來做這個出頭鳥的話。
今天這起造成重大人員傷亡的毒駕車禍事件,大概率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這要是放在十幾二十年後,可能是很不可想象的事情,但現在是2000年,各種匪夷所思的魔幻之事多了去了,淩家齊想要脫罪的話,從可行操作方麵來說,還真沒有那麼高的難度。
“孟尋同誌,堅持自我底線是好的,可你就真不怕把淩家人給得罪了?”
宮若涵臉上毫無征兆的突然就展顏笑開問道。
“怕呀,我又怎麼可能不怕,但有些事兒就算我怕也沒用呀!除非我以後碌碌無為徹底擺爛不做事,不然今天這種情況早晚都會再次遇到,所以我就當是提前給自己做心裡建設了,任他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孟尋聳聳肩頭,滿不在乎說道。
“你這人吧,平日裡看起來成熟穩重老謀深算,沒想到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麵。”宮若涵不禁失笑說道。
“宮書記,我今年才剛28歲,沒你說的那麼老吧!”孟尋回笑說道。
“不是老,而是在稱讚你辦事讓人放心。”宮若涵清冷的眸子微微閃動說道:“你既然都有心理準備要和淩家人正麵對抗了,那是不是已經想好該怎麼去應付了?”
“說實話,我暫時還沒想好,明天該怎麼去應付那位梁廳長,不過也沒什麼大礙,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裡握著,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孟尋眼中閃爍著寒光說道:“總之就一句話,隻要我孟尋還是這紅山縣的公安局長,就容不得這些目無法紀的犯罪分子在此猖獗放肆,也容不得在咱們社會主義體製中有這麼牛逼的存在。”
看著孟尋這一臉正義凜然之色,宮若涵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變得真實起來。
不像以前那樣,兩人看似是在很真誠的交流,但她總感覺對方戴了一張虛假的麵具。
這一刻這一時,或許才是對方最真實的樣子。
可能宮若涵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在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對眼前這個男人,心中起了一絲莫名的好奇,而這絲好奇對兩人來說都是很危險的。
“看來宋叔叔,還真是給我搭配了一個,可值得去信任的好幫手啊!”
宮若涵眼神微微閃爍,在心裡第一次的正式認可了,孟尋這個政治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