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建顯然是沒想到,孟尋會突然問出這種話來,臉上輕蔑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魏大祖他人去哪了?這我怎麼會知道?”
崔成建竭力掩飾著臉上情緒變化說道:“我是政法委書記,又不是縣長,你來找我打聽魏大祖的下落,那豈不是燒香走錯了廟門?”
“這種事你就應該去問賀正清去,他一個縣長,總不可能會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一個鄉長,人去哪裡了吧?”
“說實話崔書記,我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你今年也才剛40歲而已,未來職業前景還是相當廣闊的,為什麼要讓自己走到這一步呢?”
雖然崔成建已經竭力在掩飾自己臉上微表情的變化了,不過孟尋還是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他臉上閃過的那一抹不自然之色。
如果說剛剛隻是懷疑的話,那孟尋現在就已經是很確定了,魏大祖的突然失聯,絕對和崔成建脫不開乾係。
聽到孟尋對自己發出靈魂質問,崔成建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選擇保持了無聲沉默,隻是臉上和眼中的輕蔑之色,徹底消失不見了。
孟尋伸手拉開椅子,在審訊桌後坐下身來,一臉推心置腹看向了崔成建,說道:
“崔書記,我知道你是從第一線出身的,乾過刑警,也乾過緝毒,甚至還多次受到省廳的表彰,可以說,你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為什麼要讓自己走到今天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呢?”
“孟組長,如果能力真的管用的話,那為什麼是那些屍位素餐之輩不斷被提拔,而我隻能獲得一些不痛不癢的口頭表揚?”
崔成建抬眼看著孟尋,眼中滿是複雜之色說道:
“咱倆同樣都是副處級彆,你今年才28歲,而我已經是42歲了!”
“我還有幾年時間,能夠蹉跎浪費下去?”
“我們同一批從警校出來的,就我現在混的最差!”
“是我的能力不夠嗎?不是的……隻因為我沒有背景靠山而已。”
“當初學校給我們分配的時候,家裡有關係的同學,不是去了省廳,就是去了市裡麵!”
“而我這個沒有背景關係的人,直接就被打發到了縣裡麵!”
“我拚命立功又有什麼用?隻能獲得一些口而不實的獎狀表揚。”
“而我那些同學們,隻需要坐辦公室裡聽聽報告,就能不斷獲得提拔,你覺得這種事情公平嗎?”
“是,我現在是被提拔起來了,但我這個提拔,不是靠我個人能力來的!”
“而是我願意低頭放棄自己的尊嚴,去給人家當狗才得來的獎賞!”
“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沒什麼可後悔的。”
“隻可惜的是,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一些。”
“沒有提前就把張曼雲這顆雷給排掉,現在把我自己也給害了。”
聽完對方這些壓抑的控訴後,孟尋冷著臉說道:
“崔成建,我不否認你說的這些情況,普遍存在。”
“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覺得你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可在你被提拔起來之後,你對其他人公平過嗎?”
“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當你對那些兢兢業業的老同誌們肆意打壓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你也曾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就因為他們現在擋你的道了,你就要翻臉無情,對自己的同誌下手?”
“所以你不要在我麵前,裝自己是什麼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