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片在地麵上劃出一道細碎的光,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他此刻破碎的希望。
病房裡陷入了一陣僵持,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
肖晨微微皺眉,作勢要收回手中的藥丸,他的動作不緊不慢,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意味。
“不想吃就算了,但錢還是要支付的,畢竟我辛苦煉製出來的。”肖晨淡淡地說道,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這隻是一場普通的交易。
劉建明聽到這話,原本黯淡的眼神裡突然閃過一絲決絕。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搶過肖晨手中的藥丸,那動作急切而慌亂,像是害怕這藥丸會突然消失一樣。
護士見狀,趕緊遞來一杯溫水。
劉建明就著溫水,仰頭將藥丸吞下,喉結劇烈起伏,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打濕了枕頭。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盯著心電監護儀的曲線。
那原本不規則跳動、發出刺耳警報聲的曲線,此刻成了眾人心中唯一的希望。
監護儀刺耳的警報聲驟然停歇,病房裡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消毒水的氣味愈發刺鼻,仿佛要鑽進每個人的毛孔裡。
肖晨遞出的藥丸剛落進劉建明喉間三分鐘,原本佝僂如枯木的建明集團老板劉建明,突然像被注入電流般劇烈震顫起來。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枯槁的手指死死揪住絲質床單,骨節泛著青白,指縫間的床單布料被扯得簌簌作響,發出細微的撕裂聲,仿佛他正用儘全身的力氣與病魔抗爭。
“這……這是……”劉建明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聲,聲音沙啞而微弱,卻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布滿老年斑的手突然撫上心口,那裡曾像被巨石碾過一般,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鑽心的鈍痛,此刻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中央空調出風口細微的嗡鳴,在他耳中都成了天籟之音,他貪婪地大口呼吸著消毒水味刺鼻的空氣,渾身戰栗,仿佛重獲新生一般。
他的眼神裡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被病痛無情囚禁長達三年的感官,在這一刻,恰似久旱的荒漠終於逢上了甘霖,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態勢迅速蘇醒。
病房裡的一切,仿佛都被施了魔法,變得鮮活無比。
那盞璀璨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斑在天花板上緩緩移動,宛如靈動的精靈在翩翩起舞,每一道光影都充滿了生機。
窗外偶爾傳來的汽車鳴笛聲,也變得格外清晰,那尖銳的聲響不再是令人煩躁的噪音,反而像是生命的樂章,奏響著希望的旋律。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中時。
鑲金邊的檀木椅突然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斷裂聲。
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是命運發出的警告。
緊接著,劉建明失控地栽倒在地,身體重重地砸在波斯地毯上。
波斯地毯柔軟而厚實,瞬間吞沒了他的叩首聲。
可那聲震顫人心的哭喊卻如驚雷般在病房裡炸響:“肖先生!您給的何止是藥,是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