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兒子被母親死死攔住,滿心的憤怒與不甘如洶湧的潮水般在胸腔裡翻湧,卻怎麼也衝不破理智的堤壩。
他張了張嘴,嘴唇翕動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他的臉色白得嚇人,就像攤位上剛解凍的凍羊肉,沒有一絲血色。
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砸在地上,發出細微卻清晰的聲響,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突兀。
豹哥似乎罵得有些累了,他甩了甩手掌上沾著的油汗,那油汗在燈光下泛著油膩的光。
他衝身後的小弟們一揚下巴,惡狠狠地說道。
“走了,明天這個時候,我要在這兒看到一百萬!”
“少一分,有你們好果子吃!”
說罷,便轉身準備離開,那囂張的背影仿佛在宣告著他對這片地盤的絕對掌控。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那聲音如同數九寒天裡尖銳的冰碴子,直直地砸在每個人的耳膜上,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讓你走了?”
豹哥的步子猛地僵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釘在了油膩的地麵上,連脖子上的金鏈子都停止了晃動,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他緩緩轉過身,眼神裡滿是疑惑和警惕,這才注意到角落裡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年輕人,也就是肖晨。
當他晃到肖晨麵前時,一股濃烈的汗臭味和劣質白酒味撲麵而來,熏得肖晨微微皺了皺眉頭。
豹哥居高臨下地看著肖晨,喉結在光亮的頭皮下滾動,眼神裡滿是錯愕和被冒犯的暴怒。
他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問道。
“小子,你剛才跟誰說話呢?”
那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威脅。
肖晨卻不慌不忙,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慢悠悠地用筷子夾起一塊烤得流油的茄子,那茄子色澤金黃,油汁順著茄子的紋理緩緩滑落。
他湊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細細品了品,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神情,仿佛剛才那句挑釁的話不是他說的。
幾秒鐘後,他才緩緩抬眼看向豹哥,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可語氣卻平淡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不跟你說話,難道跟你脖子上掛著的那截廢鐵說話?”
那“廢鐵”二字,他故意加重了語氣,仿佛在嘲笑豹哥的虛榮和無知。
空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攥緊,凝固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隻剩下烤架上炭火劈裡啪啦作響的聲音,那聲音在死寂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突兀,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敲響警鐘。
老板娘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神情在臉上蔓延開來,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那聲音裡滿是恐懼和擔憂。
她下意識地就想撲過來捂住肖晨的嘴,仿佛這樣就能阻止即將降臨的災難。
可還沒等她邁出腳步,就被張鵬兒子死死拽住了胳膊。
“媽,彆過去,要去也是我去!”
張鵬兒子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怕驚動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可那聲音裡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