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語嫣本就因為母親的病情而憂心忡忡。
如今又遭到雲溪母女這般無端的羞辱和指責,心裡肯定難受極了。
肖晨覺得不能讓雲語嫣再受到任何傷害。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強壓下心中那如熊熊烈火般燃燒的怒火。
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冬裡的冰刃,死死地盯著雲溪和周美蘭。
仿佛要用這冰冷的目光將她們凍結。
就在眾人爭執得不可開交,氣氛緊張得仿佛一點就著的時候。
走廊儘頭突然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噠噠”聲。
那是皮鞋與瓷磚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
這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仿佛敲在眾人的心上,讓原本就緊繃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緊接著,兩個身著白大褂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他們腳步匆匆地朝著這邊快步走來。
隨著他們的靠近,一股濃烈的消毒水氣味撲麵而來。
這氣味混著雲家人身上那股因為爭執而散發出來的緊繃火藥味。
讓整個走廊裡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雲景天一眼就認出了走在左側的那個中年男人。
他那稀疏的發際線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明顯。
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鏡片後的眼睛透著幾分沉穩和專業。
此人正是他妻子的主治醫生張浩然。
雲景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前去。
乾枯的手指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攥住對方白大褂的袖口。
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他聲音發顫,帶著一絲哭腔。
喉結上下快速地滾動著,仿佛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張醫生!您可算來了!”
“下午我跑了三趟辦公室找您,都沒見著您的人影……”
“您快給我妻子看看,她這病情可不能再拖了,這手術再拖下去……”
“我實在是不敢想象後果啊!”
說著,渾濁的淚水在雲景天的眼眶裡直打轉。
但他強忍著,沒讓淚水落下來。
隻是用那滿是祈求和焦急的眼神看著張浩然。
雲溪身姿婀娜卻又帶著幾分刻意地擠到人群最前麵。
她腳下那雙十厘米的細高跟高跟鞋,在光潔的地麵上發出“嗒嗒”的清脆聲響。
仿佛是她挑釁的鼓點。
她精心描繪的柳葉眉高高挑起,如同兩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對麵的醫生。
“錢醫生您好呀,我是病人家屬。”
雲溪故意拖長了尾音,那聲音嬌柔造作,卻又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傲慢。
她塗著正紅色口紅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笑容就像一朵盛開在陰暗角落裡的毒花,透著令人作嘔的算計。
“我就想問問哈,那一千萬的手術費,到底交沒交齊呀?”
“可彆到時候因為這錢的事兒,耽誤了手術,那可就不好咯。”
這話如同一個重磅炸彈,在原本就緊繃的氣氛中轟然炸開。
砸得雲語嫣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她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耳邊嗡嗡亂叫。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後背重重地抵上那冰冷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