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然隻覺後背的冷汗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浸透了襯衫。
黏膩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的視線像受驚的鳥兒一般,在肖晨與王茂生之間來回掃動。
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瞧瞧那個。
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迷茫,完全搞不清楚眼前這混亂的局麵究竟該如何收場。
他的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消毒濕巾。
慌亂地往額頭上擦去。
那濕巾擦過額頭,帶起一陣涼意。
卻絲毫無法緩解他內心的緊張與恐懼。
他此刻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祈禱這場荒唐至極的鬨劇能儘快畫上句號。
畢竟,他心裡清楚得很,自己的職業生涯此刻就像一根細弱的絲線。
正懸在鋒利的刀刃之上。
稍有不慎,就會斷得徹徹底底。
到時候,他多年來的努力和心血都將付諸東流。
就在這時,雲景國再也看不下去了。
女兒被打,還遭受了如此難堪的侮辱,這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怒火中燒。
仿佛有一團火焰在他胸腔裡熊熊燃燒。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身姿挺拔,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
他威嚴的聲音在急診室走廊裡回蕩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
“我不管你是真的醫生還是假的醫生,今天這事兒沒這麼容易過去!”
“我雲景國在古城雖說不是什麼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但也算有幾分薄麵。”
“甚至前幾天,我還和這家醫院的院長以及局裡的領導一起打過麻將,大家相談甚歡。”
“可你倒好,竟然敢打我的女兒!”
“現在,你隻要跪下道歉,我保證不再追究你的過錯。”
“否則!哼——”
他冷哼一聲,那聲音如同寒冬裡的北風,讓人不寒而栗。
“我會讓你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權勢!”
“到時候,你可彆後悔!”
急診室走廊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消毒水的味道混著血腥味,像一隻無形的手。
緊緊地揪住每個人的鼻子,讓人忍不住皺眉。
雲景國身著一套筆挺的西裝。
那剪裁合身的西裝將他襯托得更加威嚴。
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鏡片後的目光陰鷙而狠厲,仿佛兩把鋒利的匕首。
能直直地刺進人的心裡。
他用力扯了扯領帶,似乎覺得那領帶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腕間的百達翡麗手表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隨著他手臂的動作,手表撞在金屬欄杆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突兀。
身旁的雲溪捂著通紅的臉頰。
那臉頰上五道清晰的指印觸目驚心。
她哭哭啼啼地拽著母親的衣角。
聲音帶著哭腔,委屈地說道。
“爸,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你看看我的臉,都被打成什麼樣了,以後可怎麼見人啊!”
這位平日裡被寵得驕縱跋扈的千金大小姐,此刻妝容花得不成樣子。
睫毛膏混著眼淚在臉上暈染出兩道黑痕。
就像兩隻醜陋的毛毛蟲,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