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謝寧定睛看了眼麵前的這幾人。
五個人裡麵有三麵色虛浮,眼下烏青,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摸樣。
是了,原身謝寧是個逛窯子、打媳婦的敗家子,可他的這個堂弟謝耀祖,也不是什麼好鳥!
有多少次兄弟倆在青樓遇見,彼此之間雖然對逛窯子沒進行心得交流,但一個跟人在包間裡蹭酒,一個在大堂一疊豆子吃嗦鹽一下午,都他娘的是窮鬼,不是省油的燈。
誰也彆說誰。
站在謝耀祖幾人為首身穿貂綢的書生,謝寧認出來了,那是城裡另外一家藥鋪廣益堂的獨子,好像是姓龐。
謝耀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特地堵他借錢。
實則就在拿謝寧姿態身價。
跟這樣的酒囊飯袋無非就是逞口舌之快。
謝寧沒那個閒工夫跟他對齊剔牙,大步向前走了一步,硬生生撞開,“好狗不擋道,滾開!”
謝寧這一下衝著氣海撞得狠,謝耀祖猛地縮進了身子,跟肚皮被鋼筋狠懟了一下,五臟六腑都跟著換地方,疼得他貓著腰一時間叫不出聲來。
“耀祖兄,你怎麼樣?”
謝耀祖幾乎就要疼死,偏偏他非要在同窗麵前逞強,他咬著牙道:“沒、沒事。”
“哎,剛才那人就是你的那個堂兄?”
“嗯,是他。”
謝耀祖盯著謝寧遠去的背影,恨得牙根癢癢,“今日出門忘了看黃曆,在這裡遇上他真真是晦氣!”
龐智升眼角擠出嘲笑,“這你堂兄倒是有意思,從前跟你遇上從來都不言語,今個倒是在書社遇上了,你們說他來這是乾什麼?我看他也沒朝你借錢啊?”
“他能來乾什麼!”
謝耀祖道:“肯定是來看些淫詞畫本子,他剛才指定是想要朝我借錢來著,是看你們在要臉才沒拉下臉來張口。”
“也不儘然吧。”
一個麵如菜色,一看就非常窮酸的書生道:“我剛看你堂兄還真買了書,說不定真的要來學習的。”
“怎麼可能!”
“他肯定是來買那些下九流的玩意,不信,咱們上小二哪裡一問便知!”
“剛剛那人他買了什麼東西?”
謝耀祖朝小二道:“是不是淫詞畫本子?”
劉喜窩在櫃台裡扒拉算盤,聞言連眼珠子都沒抬,剛才這幾個書生的對話,他全聽見了,什麼人呢,自家堂兄還要聯合外人欺負。
他道:“少瞧不起人了,人家買的科舉真題一套半兩因子呢!”
“你們要買嗎?”
“不買,彆堵在門口耽誤做生意!”
這廂謝寧剛走出城門口,首飾鋪的掌櫃便到了李府的後門。
“李武辛苦了你了,這次朝廷要在白城與胡人通商互市,若不是你察覺到胡人有異動,將情報及時交給秦將軍,恐怕白城附近的百姓又要遭殃。”
“白城、朔州和禹城,三年大旱叫這三城的百姓十去一存。”
炕上躺著的武將,麵露憤怒,“朝廷派下來的賑災糧食層層盤剝,到了西北本來就不剩下什麼,若再被胡人搶走,那三城的百姓可真就沒半點活路了!好在,咱們雲州雖受大災影響,但大人您高瞻遠矚,將關外來逃難的百姓,都妥善轉移到永州等其他幾個城,若不然今年開春雲州城外又得是一片民不聊生。”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廖吉昌麵色凝重,他重重歎息道:“本官為一方節度使,身擔一方黎民的重任,天災尚有挽救的空間……隻是可惜了楊將軍和和幾萬楊家軍!”
“楊將軍是冤枉的!”
“他是被奸佞所害,若不然以楊家軍的威猛一年前與胡人一戰,他怎會如此失利!”
提起被淩遲處死的楊旭光將軍,李武怒不可遏,大怒牽動傷口繃帶上霎時間又暈出血絲。
“哎,你先彆動!”
“將軍,珠璣閣的掌櫃求見。”
不多時,珠璣閣掌櫃站在暖閣裡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