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或是被帶鋼釘的巨木活活砸死。
或是被煮沸的糞湯給澆了下去。
那煮沸的糞便湯水,有胡人士兵被澆了一臉,登時燙得連皮都沒了,肉都給燙熟澆了下去。
就在卡在城牆當間的士兵,以為自己要玩完的時候,上頭的西北兵,抱著已經點燃的棉被瞅準了他們人多的地方一個個砸了下來。
棉被能傷人?
若是往常胡人士兵,心裡都得樂開花,軟綿如羔羊的西北兵絕對是瘋了。
但此時,一個個尾部帶火焰的火球子砸了下來。
那東西裡頭不知包著什麼,立刻沒有反應,但馬上……“砰”地一聲,以無數個棉被為中心,在他們同伴腳下被炸開了花。
棉花這東西著起來,若沒有水撲不滅,而且沾哪兒著哪兒,一燒一大片。
裹著桐油罐子的棉被,崩起來三丈高,無數個火團從胡人腳底下炸開,火海霎時間連城一片。
並且那些棉被還都不是好道來的。
張啟鶴活了快八十歲,在西北待了一輩子,大仗小仗見過無數次,還沒見過如此缺德不要臉的打法,他悄咪咪往謝寧哪兒挪了兩步,“那個,謝大人……”
謝寧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胡人步兵身後幾裡地開外的胡人鐵騎。
張啟鶴道:“這些棉被……”
“是瘟疫染病那些人用的。”吳俊源代為回答,“關帝廟的瘟疫棉被不夠用,我大哥叫人上城外附近幾個染病多的村子特地找來的,為了搜集足夠的瘟疫棉被可廢了好一番功夫!”
其中還不發裴毅他們染了黑死病的士兵,沒痊愈的時候蓋的棉被。
觀戰樓內,眾人一聽倒抽一口涼氣。
用染了瘟疫病人蓋的棉被,去包裹桐油爆炸崩死胡人還不算,還要讓僥幸活下來的胡人士兵,染上羊毛瘟、黑死病,這種一旦得上就一傳十,十傳百的瘟疫,這種缺德到冒煙的打法,簡直、簡直讓人拍手叫絕!
不光如此。
破傷風三件套。
這個時代會手搓青黴素的就謝寧一個。
不論是生鏽鋼釘刮破皮肉,還是滾燙糞水燙傷皮膚,黑死病羊毛瘟,這三樣但凡沾上,若無現代的抗生藥物,就憑胡人那生病了全靠拜神的三腳貓醫術,謝寧敢保證,受傷一個死一個!
胡人大將阿史那見攻城先頭部隊損失慘重,立刻命人吹響撤退號角。
呼啦啦大批量胡人步兵,扯著痛苦嚎叫的同伴往後撤退,但這時想撤退晚了,吳世英抽出長刀,衝到城下,大喝一聲,“開城門!進攻!”
沉重的城門大開,無數赤甲軍急奔而出,一頭紮進胡人正在撤退的胡人步兵當中。
所到之處,砍人如切菜。
戈泰胯下戰馬激動地刨地,周圍草原鐵騎同樣蓄勢待發,他卻用力拍了拍馬背。
草原騎兵與赤甲軍實力向來不分伯仲。
但赤甲軍由於戰馬的限製,數量遠遠少於他們。
此時其他騎兵將領,興奮得恨不能立刻衝將上去,殺他個痛快,但戈泰卻直覺赤甲軍敢如此衝出城門,此戰絕不止眼前看到的那麼簡單。
就在他擔憂,像南屯村那樣一下子崩死數十人的殺器是否出現的時候,讓他心臟停跳,胡人大將的衝鋒命令下來了。
身旁無數鐵騎傾巢而出,奔騰的馬蹄聲,震耳欲聾,戈泰拉住身旁二弟道:“彆去!”
“大哥!”
“你怕死,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