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會刨根問底的不是彆人,正是上午吃了個悶屁的張賴子。
謝寧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關你屁事!就是賣了一百兩,也跟你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柱子哥,我們回家!”
牛車剛走不遠,剩下的人就議論開來,不過炮火主要集中在二賴子身上。
“還看呐!人家謝寧現在發達啦!”
有人奚落道:“誰還跟你個賴子稱兄道弟,你這上趕著討好,結果咋樣,冷屁好吃不?”
“可不咋地!”
又有人道:“那可是一頭鹿,豬肉都多少錢一斤呢,二十文一斤,咱過年過節都吃不上一口,他謝寧一下子就賣了上白斤,那得是多少錢!我看咱們村現在誰家也沒有人謝寧有錢,人家還能來搭理你?”
“放你媽的狗屁!”
牛車的影子已經走遠,二賴子恨得後槽牙磨出響來,狠狠啐了一口吐沫,罵了一句,“敢瞧不起老子!走著瞧!”
家門口一切如舊。
謝寧下車前還特地看了一眼,還好沒屎。
李二柱幫著把東西卸到院裡,他道:“棉花和棉布我拿走,讓你嫂子給做被子,剩下的布頭就讓她給你縫個褂子。”
“那行,先謝謝嫂子。”
謝寧剛穿過來的那身衣裳,沾了嘔吐物,就算洗乾淨了,他也嫌膈應沒打算再穿,正好李二柱媳婦做的用來換洗。
李二柱聽了謝寧這樣回答,再次怔愣,眼神仿佛不太認識謝寧一般,昨個早晨還在青樓喝得一灘爛泥的人,今個咋變得不認識了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二柱剛要走,謝寧就道:“柱子哥,你等下。”
他拿出肉鋪事先切好的五斤多豬肉,還有背簍裡特地留的鹿肥膘遞過去,道:“柱子哥,以往都靠你多有照顧,豬肉我特地留給你的,拿回去給嫂子和侄子補補。”
“你這是乾啥!”李二柱一聽急了,“我答應你娘照顧你,是因為咱來是一個奶{嘴下長大的,我拿你當親弟弟看,你這日子剛見到點錢,家裡那個還病著,哪裡不要錢,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花!”
當初謝寧的娘原本還有一個兒子,但生下來沒多久就夭亡了。
正好趕上李二柱也出生,李二柱的娘沒有奶水,可以說李二柱是在謝寧娘親的肚皮上長大的。
“你快拿走!快拿走!”
李二柱連連擺手。
謝寧執拗舉著,“柱子哥,你拿我當弟弟,我也拿你當親哥哥,隻是五斤豬肉,咱們兄弟之間就彆拉扯了,往後日子還長著呢,要是我真的發達了這點豬肉又算得了什麼。”
“你要不拿,我可送去給張寡婦了!”
“你敢!”
李二柱眼睛一瞪,又要生氣,轉念一想謝寧說的也的確是那個道理。
從謝寧他爹娘沒了以後,他可沒少往謝寧身上搭錢,就為了全當初的奶{嘴情分。
“那行吧,這肉我就收下了。”李二柱拎著鹿肥膘說,“這鹿的肥膘總共沒多少嘎達肉,你自個留著吧,你嫂子見了這些豬肉往後再不能說你什麼了。”
謝寧道:“鹿肥膘還是你拿回去,讓嫂子煉油,這是治凍傷燒傷的好東西,我手藝不好怕糟蹋了,煉好了你分我一半就成。”
“那行,那你嫂子煉好了我給你送來!”
李二柱走後,謝寧先把背簍送進廚房,把剩下的十多斤豬肉分解成塊,掉在房頂凍上,再用家裡餘下的柴火煮了一鍋開水,把自己洗了一通,筒骨排骨下鍋搭理好衛生才走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