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很是喧鬨了一陣。
謝寧自己也被激動的村民搞得血液沸騰。
廚房死記硬背了一上午的沉悶頓時一掃而空,他不禁想起之前看過的一篇報道,說如果有五美元,怎樣花掉才會產生最大的愉悅,那篇報道采訪了上百人,最後統一得到的結果便是,對需要的人提供幫助才能最大限度的讓人愉悅。
他謝寧不是什麼道德模範。
更不是雷鋒聖人。
但此時村民們實打實的感謝,卻是真的有些讓他意動。
院子裡收藥的場麵和諧一片。
謝寧便也沒著急再回廚房繼續啃書本。
他專注地盯著許婉的字體,這個時代的女性認字的不多,有的也隻是大戶人家出身的閨閣小姐,許婉的字體娟秀整潔,一看就是練了很多年的,再看她算賬,雖然不像謝寧這樣九年義務教育擼出來的心算。
但也是拿了幾顆石子充當算籌,算的準不說,速度並不比他的慢。
早先從日常的一舉一動之間,他就猜到許婉的出身可能很好,但這麼一看更加肯定了,他的媳婦許婉絕對是出自大戶人家。
春日暖陽,正午的陽光投下一片金粉灑在許婉的側臉,謝寧手拄著下巴,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自個媳婦極美的側顏。
他想著,這麼好看的姑娘,上輩子隻能在網絡和雜誌上看到,可現在卻成了他被窩裡的人。
謝癡漢正美美地犯花癡。
忽地視線被遮住,眼前出現了一張,他絕對不陌生的臉。
“寧哥兒!”
“二叔這裡也有草藥,你給算算,看看值多少錢?”
謝廣義打開布袋,朝謝寧笑得和善,仿佛就是自家長輩叔叔看向親侄子那般和藹。
謝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對李濟道:“正常給算就行。”
說完他就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地喝茶水,半個眼神都沒再分給謝廣義一下。
謝廣義有心再跟謝寧拉吧拉吧關係,畢竟他跟大哥家從前鬨得那麼僵,可看謝寧的樣子,顯然是記恨在心,根本不樂意搭理他。
從謝寧家出來的時候,周氏連忙上前詢問,“咋樣?那崽子跟沒跟你說話?”
“話是說了!”
謝廣義眉心擰成個疙瘩,“但也沒說幾句,這崽子心毒,一點小事就能記這麼久!”
“心毒咱也是他長輩,親叔叔親嬸娘,有他爺奶在他還能反了天去?”
麵對謝寧的冷漠,謝廣很也是不以為然,他道:“你說的對,大哥沒了,謝家長輩還有誰?我就是他爹,他就算不孝敬我這個親叔叔,也得孝順咱爹和娘!”
下午李二柱回來的時候,給謝寧帶了正需要的剩下幾本科舉書。
並告訴他周掌櫃找他有事情,讓他進城一趟。
逍遙散的毒蔓延至全國,連西北這等貧困地區沾染的人都不計其數,南方那些富庶的地方,想都不用想,必定泛濫成災。
謝寧給出拔毒藥方的時候就想過,能拔去全民的毒癮,這樣的藥方必定會引起各方的注意,用濟源堂做前身擋著,也是他一開始想的。
濟源堂有解毒湯藥都依然安穩著。
可以說之前的解毒湯藥,已經在各方趟開了路子,再來一個徹底根除的拔毒藥,也沒什麼奇怪的。
若是西北官府的動作夠快,那必然能護住藥方,給予藥方的主人一定獎賞,他謝寧到最後是否全身而退,就看濟源堂背後的大腿粗不粗壯了。
至於周掌櫃找自己的有什麼事,謝寧沒多考慮,既然沒主動跑到村裡來,那便不是什麼了不得十萬火急的事。
接下來幾天,謝寧完全是閉關的狀態。
幾天的時間裡,他不斷按照真題上的方向解題,背誦,連晚上都要拉著許婉抽背四書五經的內容。
三月最後一天。
在家裡悶了不知多少天的謝寧,胡子拉碴地邁出大門,向山上走去,四書五經,縣考會考的基礎書籍他已經背誦通透,其他做文章和對對子,文章他不擔心,他上大學的時候輔修就是哲學。
科舉的文章都是議論文,以文言文的形式出現。
隻要他通篇都帶入士大夫思維視角,問題不大。
對他來說最難的是對對子。